被这一喝,云涯儿只得又再小心翼翼向前挪去,然此速比之平日步行亦有不如,又怎甩开地上追兵得以脱身?就连自己观之也甚为焦急,更不消说杜远此刻心情。∮菠∞萝∞小∮说只听其忽再喝一声,踏至一人头顶直蹿树梢,并又反身怒目瞪之,吓得众贼只敢举刀相望,而不敢攀爬追击。
虽说此举已令对方攻势缓和,奈何云涯儿仍只缓缓挪步,远未走脱。待那边僵持片刻,追兵忽而想通,弃了杜远改聚这边树下,不时举刀佯攻,只等云涯儿失足坠落。因此这边更是惊慌失措、寸步难行。
见得这边狼狈之状,杜远终看之不下,而讽一句“你好歹也曾为黄巾方将,怎行事如此扭捏,如妇人般!”随即又再跃至树下,直攻围聚之人,总算缓解些许危急。
未曾想到,眼看杜远已占得上风,能将众人步步逼退,此刻却从林间飞出无数箭矢阻碍杜远行动,顿时扭转局势,使得杜远自保有余,却无暇再顾及云涯儿。得此之机,众匪立又活跃,更有几人尝试攀爬阻截,逼迫云涯儿只得挥刀驱赶,虽能令其放缓攀爬之速,却并不能完全止其行动,一人吓走,他人又填,前赴后继,无休无止。
一番下来,已有几人攀至身后挥刀不及之处,若再不作走脱,被擒只是迟早之事。望得杜远一时难以抽身,忽而想起方才斥责,不由把心一横,努力回想楚阙往日姿态,立身模仿,蹿于树间。本该一鼓作气就此逃去,却因不慎踩断一枝,而又复谨慎,不敢再大肆往前。
分心之余不由望向身后,见杜远仍在与箭矢周旋,终有不忍,觉己独自离去未必得脱,倒不如与杜远互相支应。此正犹豫,却是发觉一箭飞来,险扎己头,瞬间清醒不少,思得此箭定为区星捣鬼,否则亦不会有诸多之众来攻。
随后又是一箭,自觉不可再坐以待毙,也不知哪来胆色,已将惧意抛至脑后,几个箭步轻点各枝如履平地一般,顺箭所来之向奔去,欲先催那箭车解得杜远之围,再与之汇合。
这般行去,箭矢虽愈来愈密,追赶之人却愈发渐少,好奇之下,而扭头望之,发现不时有人面露恐惧,而转身逃去。然望前方,实也并无危险之物,杜远亦未追来,此些之人又是在惧何物?不过转念一思,本还顾虑若仍被穷追不舍,即便能够寻得那车,怕也难攻之,此刻倒全不需再担此之忧。
稍作回神,却已因分心不慎脚底踩空,幸而反应及时,抓得手边树枝,才未跌落下去,有惊无险。刚复平静,却又觉哪处不对,立即转身望得身后已无一人,以及零星插于树上箭矢,才猛然察觉,似有一阵未再有箭袭来。
还未等再理清思路,便隐约能听得身侧脚步之声,其之步伐平稳轻盈,若非地上枯叶作响,只怕难以察觉,但并不似追赶之相。疑惑之间,云涯儿自也不敢大意,仍旧举刀朝那边警戒探去,待到来人现出其形,更是震惊不已,几令手中之刀滑落。
眼前之人虽妖艳妩媚、衣着华贵,全无十六少女应有之气,但那五官终归未变,自是赵锦无疑。相较之下,赵锦却无半点诧异,一相见面便扑至怀中掩面大哭,弄得云涯儿更为错愕,只得先行好言安慰。
哭过片刻,赵锦又改一边啜泣一边道来,“蔡郎你可总算寻来,上次一别众人皆言你背信弃义,我不愿信,今日得见,可愿将那无奈告……”虽明知赵锦所言虚假,但听得其哭,云涯儿早已心软,一心只想为何其会变成这般,并且又再于此危险之处现身。
反复思来,又忽觉不对,照龚都为人,既受己托,怎会令赵锦又再犯险?而观赵锦身上无伤,自也并未被人追赶。更为可疑之是,遇得赵锦之前,四周还危机重重,此刻却连一贼也不能见得,实难不作猜疑。
正值此时,林间忽有一人滚出,但其身负重伤,只能勉强伸手抬头呼喊“廖方将当心!”便难再动弹。辨认之下,此人分明乃为龚都,不禁思来,莫非赵锦与龚都又受区星追赶至此,龚都奋力掩护,才有此刻之状?
然见此情形,赵锦竟无丝毫触动,而是拭去脸上泪水问来,“蔡郎欲何时前来迎娶于我?”顿觉诡异,忙将赵锦推开,退去两步,诧异望之。只见赵锦手中正握一匕,发现云涯儿有所察觉,索性猛扎过来,直刺胸口,口中并还伴有凶恶之言,“既然你亦负我,那便无需再留此命!”结果待其将匕抽回,发现滴血未沾,霎时惊恐万分,亦急退数步。
观得赵锦前后举动,云涯儿已无暇再顾及己之安危,只颤抖抬起右臂,欲言又止,呆望伫立。
此时林中竟又跃出一人,猛踏龚都背上,大声喝道:“上次托你之福将锦儿救走,鄙人一直心怀感激,奈何不得相报,心中一直挂念。未想今日你却乖乖送上门来,我本应好生招呼一番才是,不过貌似还有新客前来,且容我稍后再叙。”言罢,其人又再猛击龚都面门,才朝这边望来。观得其颜,怒目圆睁,两腮之须直连双鬓,极为凶狠,实乃面目可憎,不是他人,正是区星。
对视之下,区星先行讥笑三声,“我还当这廖方将是修得何通天法术竟能刀枪不入,原来也不过如此,原有宝甲在身罢了!早前便已听闻当年张曼成驰骋沙场所向披靡,皆因有一宝甲防身,但其死后其甲却不知所踪,想必廖方将身上此件便是!”随后击掌唤来那车,又再大笑而呼,“只是不知这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