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问一出,顿时思绪万千,为何此女知晓自己身份,又为何能从只言片语当中猜得?而其反应,更是表明知此绝非好事,个中想法,无一不令云涯儿不安。壊ぁ新堋行々壦
然其既能猜至如此,想必定为知情之人,再作隐瞒反而牵强,于是索性承认,结果那女竟又失声尖叫,“我何也不知,何也不知!不过乃一侍俾,方将若要索命,还是去找仇家罢!”并作奋力挣扎。
如此举动,再令云涯儿困惑不已,方才还视死如归之刚烈少女,怎得知自己身份以后却变得如此怕事,这世间还有何事能比死亡更令人恐惧?揣测之余,只得又从“索命”、“仇家”二词着手思索。无意瞥见前方有一烧焦之处显于两屋之间,这才不由大惊,有了眉目,莫非此女以为自己烧死村中?
想来此间之人多半迷信,大概又加方才未能伤得于己,难免不作胡思乱想,如此一来,前后倒己可说通。但见其仍如陷癔症一般,云涯儿只得暂缓心中疑虑,小心将其扶至站立才缓缓松手。其女倒好,竟就此原地跺脚摆手,似在驱赶何物。拜其所赐,那几虎视眈眈大汉也己目瞪口呆,不再伺机来救,倒可就此安心等候其再平静下来。
待到又与众人解释一番,表明实无恶意,那女才稍有缓和,顿时跪倒在地,既叩又喊,“奴婢该死,自不该未得吩咐仍旧充少主、颠倒黑白,还请方将在天之灵莫要责备,那火真非我所放,只不过受人胁迫……但我也未曾料想那贼人竟能如此狠毒,若是……”情急之下,竟嚎啕大哭起来。
听其前言不搭后语,云涯儿反倒越听越是糊涂,而己并未责其半句,怎连贼人纵火之事也已全盘托出?遂又将前后之事重新缕顺,终可解释前番其态原由与为何生得误会,然若只此,其又为何要以镖自刺?似乎仍有矛盾。
但其此刻已然失控,如何问之,也只有“我并不知”或是“方将饶命”答来,难有半点进展,只得又再与那围观之人解释。看够笑话,那几大汉自知上当,倒也不再为难,就此散去。而得此机会,那女忽而猛得迈步飞奔,直奔楚阙之屋,连推门带拴,一气呵成,不过一瞬。
那女行迹如此可疑,云涯儿自已不愿怀疑也非疑不可。毕竟其所入屋并不一般,纵是再糊涂之人,也能知晓此事与楚阙有关,己又岂能不管。随即便与龚都对视一眼,上前叩门。
若仅闭门不出,倒还可理解,但那女却偏偏又于屋内喊来“无人在内!还请速回。”引得二人尴尬对望,不知如何作评。而想此女不通武艺,又无赵锦那般深思熟虑,倒确实可以信其无辜,若非其乃唯其知晓实情,倒也不忍再作打扰。
随后为免邻里误会,破门之前,云涯儿特意请龚都代己守于门外,亲向周围村人说明,待到屋外又再站满村人,才轻叩三声推门而入。与此同时,只听门栓蓦然落地,才是发现那女竟只将门栓搭于门檐,并未插入孔中。望得那木歪斜在地,以及屋内抱头蹲坐背对大门女子,已说不出一言。只怕这等女子,给其一刀也未必能杀得人来,顿时觉其做出自杀蠢事倒也不足为奇。
沉默片刻,为防此女再耍聪明,云涯儿便让龚都仍守门外,自己入得屋内陪坐其侧,故作大声喊之,“正所谓冤有头债有主,既然皆非姑娘所为,那不知廖方将到底为何要加害姑娘,莫非那廖方将也是糊涂之主?”
“正是!那廖方将非但糊涂,更是全然不懂我家少主之意,弄得……”万没想到那女此刻竟毫无惊恐,接茬接得如此自然,并还转过头来,望得云涯儿才复抱其头,“非也!非也!并非方将糊涂,乃是我家少主并不坦诚所致,此事要怨也只能怨……怨、谁也不能怨!还请方将收了怨念,早早转世做人罢!”
虽然凭得此法套出几句话来,但却总觉似乎不知跑偏何处,全无意义。随之立作纠正再问,可那女早已语无伦次,从其自幼无父无母说至受得楚阙收留,全无一事与此村有关,倒能因此知晓楚阙远比自己想象当中更为体恤他人。几番尝试,终无所获,而听其道来身世,亦知其可怜。顿觉如今若再相逼,怕会令其恐惧此生,只好叹之一声出得屋来,朝龚都摆臂摇头,一同离去。
这般又再行之,本以为乃出村之路,却不知为何走至自己原屋毁处。观之整个村中,各处皆已重建房屋,偏偏独留此处剩一土包,且其四周除开满野花之外,正前似还放有何物。走近观之,原为一堆石子,而那石子所摆图案,竟为一雀腾于祥云之上,虽说石子并无丝线精细,但仍可观得此图分明与己护符之上无差,遂立取出对比,果然如此。疑惑之是,自己分明记得上次与赵锦前来之时,并无此土包,更无那石子所摆图案。
这边正惊,一旁龚都却并无惊讶,反询问来,“我头次来时便已有此,想必乃何人以为方将去世,作祭奠所用,不知方将可能猜得是哪位故人?”
此哪还用猜,云涯儿早已心知肚明,但偏偏正因如此,反更吃惊。虽己与赵锦前前后后为寻区星耽搁几月,确实未再见楚阙现身一次,然此之前,自己曾于颍川遭受楚阙行刺,其应知己并未身故才是,何需祭奠?且此图当中那雀仰头展翅,一副冲高飞天倚靠祥云之貌,全无半点寄托哀思之意,倒更似明志,不似龚都所言。
然疑惑终归疑惑,仅凭一图,自难猜出楚阙欲表何意,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