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那，那只是报恩！没错！就只是想报恩而已！”
根本就不能想象自己会喜欢上别人的谢棠，下意识的反驳。
可是，连他自己都能听出来，底气有多不足。
他张张嘴，在对上汹籍那越加玩味跟戏谑的表情，梗了梗脖子。
“她，她跟别人不一样，我，我只是想对她报恩而已——”
一再强调自己是报恩的谢棠，当真像是说服了自己，认真严肃的瞪着汹籍。
“我真的只是报恩，没别的意思！”
“嗤——”
谁知，青年却鄙视的瞅着他。
“喜欢上别人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有什么可否认的？”
“再说了，你是妖好吧？妖到了发情期，看到个母的都想上，这是本能，一点儿毛病都没有！不过——”
他诡异的瞅着黑了脸的死猫，嘿嘿嘿的猥琐一笑。
“你，该不会，还是只十万年都没破过处的老妖猫吧？”
！！
“闭嘴吧你！”
谢棠伸出尖利的猫爪子，就想挠他一脸血。
这该死的东西，怎么越说越混账了！？
嘴上还有没有个把门的了？？
“嘿！你凶什么？”
汹籍赶紧避开那爪子，瞪着他。
“不是啊，我的意思是说，这么长时间了，你也该到开窍的时候了好吗？像我！早几万年都丢开童子身了！哪里像你？到现在都还没尝过肉味儿呢——”
“你说你，这好不容易你看上一个，就没点儿别的想法？没做过梦？梦里没发生些什么蚀骨的好事儿？或者说，你没有一想到她，就开始春心荡漾的？”
“这但凡有一点儿，那就绝对是喜欢，你否认啥呢？就像我，我说我喜欢我师父，我就感正大光明的话啊——”
“嘭——”
谁知，青年这话一落地，谢棠就一脑壳砸地上，倒抽凉气的捂着脑壳瞪着他。
“你，你说什么！”
“我喜欢我师父啊——”
青年一脸理所当然。
“我要是不喜欢我师父，报一回二回恩就算了，还用得着回回报吗？瞅瞅我，是不是很像你？我就能承认这是喜欢，你咋就不敢承认了呢？”
“……”
这，这个死东西，口味那么重的吗？
谢棠惊悚极了，结结巴巴。
“你，你真喜欢那老头儿啊？”
“喜欢。”
汹籍点头。
这般点头，脸上还露出了堪称温柔的笑意。
“起先的时候，我是真把他当师父来对待的，可后来有几世，师父轮回成了女孩子，小小的一只，稍微碰一下就委屈的掉金豆子——”
“那个时候，我忍不住乐，原来，师父也有这么娇气的时候，所以，为了不让师父哭，我就想办法逗师父开心，这一来二去，不知怎的，眼里就再也看不下别人了。”
“尤其是在那几世，我眼睁睁的看着师父从一个小小的糯米团子，长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遇见喜欢的人，只是看到对方，眼里都能溢出欢喜的笑意，以及后来她被各种情伤，病于榻前，垂垂老矣，让我束手无策时，我都会在想——”
“要是，能把师父变成妖就好了，这样的话，我就可以和师父一直在一起了，但是，不行——”
“师父不愿意成妖，他说，天定轮回，这一世该你成为什么，你就会成为什么的，是男便要娶妻，是女便要嫁夫，过的圆满还是不幸，皆是前世今果，不可强求——”
说到这里，青年的脸上，蓄起了黯淡，眼里的悲伤与眷恋，交织成一片深邃的天幕，让谢棠看的心里都沉甸甸的。
他张张嘴，想要安慰，可是却不知该如何安慰。
而汹籍笑了笑。
“别同情我，这是我自己选的路，既然师父不愿成妖，那我便陪着师父一世世轮回好了，等到师父功德圆满之时，我再问一问他，可否愿意接纳我。”
“如果不喜欢我男儿身，那简单啊，我去洗铅湖，重新选择女儿身就好了，修为没了，没关系，记忆没了，没关系，但只要看见师父，我定然会再次喜欢他的，你看，不难的，难的是——”
他的眼睛红了红。
“那个人，一直不喜欢你，那就，真的没办法了——”
“什么都可以强求，都可以争上一争，可是喜欢这种东西，该怎么强求和争夺呢？”
“我曾与师父有过一世情，那一世，师父是女儿身，我把师父宠到心尖尖上，让她过的无忧且快乐，只是无法让她怀上孩子，她虽遗憾，却笑着说——”
“没关系，等来世，你若愿意，还来找我，我们再续前缘，无子无女，同样可以美满一生——”
“然，来世，她什么都不记得了——”
倏的，谢棠的心里生出了痛意。
这瞬间，他是信了这死东西，是真的喜欢着他的师父，不论男女，不论人妖，不论鬼怪，只因是你，所以才义无反顾，抓紧不松手。
那么，换一换位置。
他若是汹籍，那个女是若是她师父，他能做到汹籍这般什么都不论，只认定是你的喜欢吗？
隐约的。
心底有个声音在说——
【你可以的，你一直都是如此的。】
“我——”
谢棠张张嘴。
“是喜欢她的。”
话落，汹籍便弯着眼睛笑了，但那笑，怎么都有点儿不对味儿。
然后，这个狗东西便滚到地上，用力捶地，笑的丧心病狂又歇斯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