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往往能让人看的更清楚,我的慌乱逐步被镇定所代替。
老许早先是刑侦大队的队长,后来因为一次办案,他受人之过降职,下放到派出所当个散仙所长,从他那里我学会了很多包括自救。
一把南疆小弯刀,是我儿时他出差送我的防身礼物,每次出门都压在枕头底下。几枚硬币是磨开绳子的利器,经年累月的运动保持的柔韧性,这时也是很关键的,费了大约半个小时不到我脱身。
喝了几口水,吸气,把窗户敞开透透气,我静下心来,把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归位,给人一种错觉像是没人回来过一样。
安全通道下楼,我混迹到人群中不经意间走出酒店,已经是一个小时候后。
午后的艳阳把大地晒得热腾腾,我擦了把额头的汗水,找个僻静之处,给酒店前台打个电话。
说我的门卡丢了,有急事就直接回外地。她们帮我查,说还有一天才到期,我愣了一下,转念一想,应该是曲熙燃给我续到后天,随即舒了口气缓冲紧张的情绪,感觉他不会很快回来的。
押金扣下补偿房卡的钱,剩下的会过几个工作日,从她们酒店系统退还到我卡里。
搞定一切,电话提供了我的基本信息核对上,直接办理退房。
我订了下午最近的一班回原城的飞机票,即刻招手打了车,回头一想,感觉曲熙燃并不是那么可怕,起码是让我有漏洞可钻。
我在百度搜了他的资料,很简单,然后正面照片都是带着黑超和棒球帽。facebook找到了他的主页,大致就是各种聚会跟美女俊男的各种近身亲密照片,也能看明白这家伙是个典型的双性恋者。
有关于他其他方面的信息却没有,我又搜了他这种表现的情况,初步估计,他应该有人格分裂症。
当登上飞机的时候,心终于踏实却又莫名的空荡荡,仿佛这几天的经历都那么不真切。
回头一想,怎么每次都是我像落荒而逃一样,而当事人都悠哉哉,又觉得自己莫名的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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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进家门,就接到苑女士的电话,她说最近她想通了,决定年前的这几个月四处走走,正好以前的同学组织了老年驴友团邀请她一起。
临了,嘱咐我,她以前关系不错的同事,如今是校长的魏阿姨,孩子从米国回来办婚宴,让我去上礼。
然后还提醒我,卡里给我汇了钱。
我外出上班这么几年,她总是保持着我上大学时候的习惯,三个月要给我些钱,后来我说不要,她才改成不定时汇款。
趁着月色,我把家前前后后,上上下下,走了个遍。
这儿之前是姥姥姥爷的住所,老许去了以后他们在之后的两年里相继病故,而原先老许分的宿舍,被妈妈转手卖了,才有了我后来京都房子的首付。
原城是个盆地城市,四面环山,春夏秋三季不是十分明显,秋天里的温度还比较温暖湿润,院子的桂花正茂盛的开着,冉冉香气随着窗口的清风浸染了整个屋子。
屋子十分的干净整洁,妈妈最好的朋友,经常帮着打扫,古老的木钟咯吱吱的走着,把我带回到年少那些无忧无虑的日子。
后院的树下还有老许给我用废车胎做的秋千,院子里的绿植长得都有半人多高,除了少了三个最亲近的人,这个院子是我心里扎根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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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上午,我骑着自行车,在老城的街道上漫无边际的逛着。早点吃了老豆腐油条,地道的原城味道,犒劳我这近一个月被各种西北风吹散了的肠胃,心情也好了起来。
近午时分,我骑到了原来的家,公安宿舍附近的小街道上,闻到了久违的老面包烤制的香气,勾起了我的馋虫。
我猛地蹬了几下,把车子靠在旁边的小树上,买了几个刚出炉的面包捧在手里,又拐到里面的胡同口熟悉的老字号,买了鲜奶和老酸奶,一边喝一边大块朵的咬着面包。
吃的真开心,隔着十几米外的巷子口,我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小寅,你以前最爱吃的这个面包,马上要出炉,妈给你买点。”
条件反射,我搁下酸奶瓶,把自己藏在店侧面的小门洞里。
“好,您说什么就是什么.....”顾寅的语调压住了内心的不耐,却很配合他母亲,方阿姨方碧贞。
“对了,许家那丫头最近怎么了,也没给我打电话问候我,我换了手机也记不住她号码?”
等着面包出炉,他们娘俩聊上了。
“她忙吧,”他不咸不淡的说。
从门的缝隙可以看见,顾寅一身休闲运动装还是如常的帅气洒脱。
头发不似平日里梳的一丝不苟,是蓬蓬松松让他年轻了几分,这样的他在很久以前的记忆里。
“前段时间碰到苑老师,那么个清高的人拉下脸子问我,什么时候办了,要不也别互相耽误了,我当时一愣,你们算是打小认识,说实话许家丫头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你看她家还是有点家底,虽然少点女孩子的劲,工作能力还差我们小寅老多.......”话匣子打开,顾寅就时不时嗯啊几声配合,蹙着眉头频繁的翻着手机。
我心里有伤感的,原来这么多年我的嘘寒问暖,也不过就是个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的结婚对象。
“妈......我这次出国三个月,交了个女朋友.....”顾寅顿了一下回。
他们家比较特殊,他爸是公安医院的外科医生,在他十来岁的时候,下乡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