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离被猝不及防地拍地前趔一下，她还没怎么呢，傅鼎寒就先着急了。
连忙一把拉住她，动作小心地扶她坐下，嘴上还不饶人地叨叨。
“你现在怎么被季家那小子惯得这么脆弱？连拍个你后脑勺都怕把你给拍散了。”
顾九离回想了一下季如尘的做派，笑道：“他从我回来后，是太草木皆兵了点。”
说到这里，傅鼎寒感慨道：“当初你外公说他给你和小尘订了婚约，我当时还想怎么可能呢？先不说季家那小子会不会看上你这样的，那会儿你不是还和沈君空打的火热吗？”
“可现在回想一下，可能你外公早就有所察觉，所以才做出这一番安排的。”
顾九离像是有心事，没有反击傅鼎寒话中对她的鄙视，而是顺着说道：“我也没想到命运如此奇妙，有时候错过，相爱，竟然这么简单。”
傅鼎寒看她的眼神微妙：“一年多以前你还是半死不活的样子，我那个时候只是想让你回国能够鼓足勇气重新开始生活。今天看你这么幸福，我很庆幸当初做下那个决定。”
顾九离勉强挤出一个笑容，随即抿唇低眉，满脸难过：“刚剿灭s的那会儿，我一直在想一个问题。要是我从来不认识沈君空该有多好，这样的话，说不定他这一生就不会那么难过，也会得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了。”
傅鼎寒总算是知道这丫头的不对劲儿在哪了，原来是又想起了沈君空，还钻牛角尖了。
提到沈君空，虽然他也很可惜，但他比顾九离要看的透彻。
“你也说了这是你想，要是能给他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你觉得他会选择不认识你吗？”
顾九离摇摇头，将脸埋入手心，声音闷闷语气肯定地说：“他不会。”
那个人固执又深情，到死都没有后悔。
正是因为这点，所以她才难受。
抛却正义的挟制，她曾幻想过，要是沈君空这一生爱上的不是她，那他这一生该何等风光恣意？
在属于自己的黑暗帝国翻云覆雨，财权皆在手中，再遇到一个喜欢的女人，会不会现在也和他们一样，在欣喜而又紧张地期待着小生命的降临？
而不是一个人躺在冰冷又潮湿的地下，回首看去，这一生匆匆又惨烈。
傅鼎寒摸摸顾九离的发顶：“小九，你想给的不是他想要的，沈君空活得虽然很难，但是他拿到了他想要的结果，相比于大多数人，他已经很好了。”
顾九离抬头，眸底水光氤氲，不确定地问：“真的吗？”
傅鼎寒肯定地点点头：“是的。”
记忆中的那个少年，无论见到多少次他的目光总是在小九身上，那么深情，那么专注。
他看得出来，他这一生最美好的回忆应该就是和小九在一起了。
身处黑暗的人总会被光明吸引。
这是飞蛾扑火的固执，也是他们甘愿用生命为代价去享受那一瞬间的光和热的幸福！
跟傅鼎寒聊过之后顾九离心里的结总算打开了。
原来她的亲人不曾怪过她。
过往那些斥责，冷漠，决绝的背后都藏着他们深沉的爱意。
她一直都是被深爱着的。
从小到大，一如既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