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别让他痛恨的是,这次又是那个姓左的女特务审讯。那是个心狠手辣的女特务。他真恨不得杀了她!杀了她!
他这一次做了一番准备,悄悄去敬业银行找杜自远。
此时,他坐在杜自远办公桌的对面,静静地,也狠狠地盯着杜自远。
“杜先生,我女儿是你们的人呀!我刚刚知道她是你们的人。你们不能见死不救呀!你们能不能想想办法,把我女儿救出来!”张乃仁说这话时,眼睛已经红了,嘴唇瑟瑟地抖着。
杜自远完全理解他的心情。事实上他的内心更加痛苦。张雅兰被捕是他安排的。他那时已经知道张雅兰的身份无法掩盖。为了左少卿,为了“槐树”,他不得不这么安排。现在,他还知道张雅兰在看守所里遭受酷刑。那么年轻漂亮的一个同志,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遭受酷刑。
他知道的另外一点是,审讯她的是左少卿。想到左少卿审讯张雅兰时的心情,一定更加痛苦。他感到,自己真不该这么安排,也许采取其他的办法更好一些。
看着面前的张乃仁,他很长时间没有说话。他说:“张先生,我们如果去营救,结果可能会更糟糕,她可能连命都保不住了。”
张乃仁眼睛里含着泪,“杜先生,我是她父亲呀!我能这样看着她,被关在那种地方,被人打得体无完肤吗?你总要帮我想想办法吧。”
杜自远只好说:“我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张先生,你只有通过你的关系,去托人,或许能把她救出来。”
张乃仁拍着桌子,“我已经救过她一次了,托过一次人了!以前别人以为她是冤枉的,这一次呢?你叫我怎么去托人,叫我怎么去说!”
杜自远考虑再三,说:“张先生,我给你提一个建议,你去托王振清。他也是你的好朋友,托托他,或许会有作用。”
两天后,张乃仁果然登门去托王振清帮忙。张乃仁这次托王振清,简直不是请求,而是责备,脸色更是严厉。
他说:“王师长,你还认我这个朋友吗!抓我女儿,打我女儿的,就是你的干妹妹!她qín_shòu不如,手段残忍,我女儿快被她打死了!你知道不知道!”
王振清其实已经知道这件事。国防部公文失窃,早已在军队里传开。但这个窃取公文的人,竟然是张乃仁漂亮的女儿,还是叫他大吃一惊。夜里躺在床上,他也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共党有多大的能力,他们竟深入到国防部!
张乃仁的愤怒,他很理解。毕竟那是他的女儿呀!但对左少卿,他心里也有一点不满。就算是抓共党,也不要这么极端呀!
王振清答应帮忙。第一是看在和张乃仁多年好友的份上。第二却是他没有想到的。他听说张雅兰那么一个娇艳如花的姑娘,竟是钢筋铁骨,几次昏迷都不开口。她也是一个奇女子。王振清对奇女子一向另眼高看。
所以,后来的几天,王振清也去托人,要救张雅兰出来。但他托了几次都没有起作用。最后再托,他竟托到蒋公子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