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敏絮聪沉默了，低下头说道：“或许，我们都是一颗棋子。”
“今天家中出事了，你知道么？”程敏娴又问。
程敏絮点了点头：“闹大那么大声，我这么会不知道。”
“嗯。”程敏娴垂下了眼睑：“你就没有什么想要说的么？”
“阿姐怀疑是我做的？”程敏絮笑了一声，侧头看着程敏娴，良久，说道：“阿姐，若是觉得是我做的，就是我吧，要我的命也可以，我活的太久，太累了。”
她太淡然了，那双眼睛好像已经看透了世俗炎凉，看透了人间百味了。
“我不知道。”程敏娴说。
“从小，家中兄弟姐妹的关系都很好，我们两个是唯一的女孩子，我们常常一起绣花，玩耍，看哥哥们练武，我觉得，这样过一辈子，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可天不遂人愿，我就在这里住了二十多年，你一去，也是二十多年，你还好，还有个孩子，我......”
她絮絮叨叨的，说着过往的故事，却像是在说别人的事情一样，平静，毫无波澜：“你和亲去了之后，有一次，陛下不知道为何来府中，竟然将我当做了你......”
“本来，我还有一丝机会，毕竟我和老狗的事情，没有人知道，可......可陛下，不想要我做他的妃子，将我独自留在了这里，我断然是不能嫁出去的了......呵呵，想来真的是讽刺。”
程敏娴有些诧异地看着程敏絮：“你是说？”
陛下宠幸了程敏娴，却不将她收房，让她独自在府中老死。
程家的人，是不能进宫做妃子的，毕竟会被皇室忌惮，所以，以赵帝的性格，绝对不会让程敏絮入宫的，但同样，程敏絮也不敢再嫁人。
要一瞬间，程敏娴的手指头都在颤抖，那些在宫中的日子，简直苦不堪言，如同人间炼狱，她想一次，就害怕一次。
程敏絮握住了程敏娴的手，眼睛通红，撕心裂肺地说道：“阿姐，我们都被害惨了，我们都被害惨了，我曾经高兴过，你和亲了，我和吴先生有机会了，可是，可是，天不遂人愿！我真的没有想到......”
她突然哭的梨花带雨，像是少年的时候，被人欺负了，抓住程敏娴的手，求程敏娴给她出气一模一样，
她抬手抓住了程敏娴的衣袖，一下子跪了下去：“阿姐，我们这一生都太苦了，今日的事情，我听说了，是老狗干的，我不知道背后还没有幕后主使，请您将我当做凶手抓起来吧，
我不想活下去了，女子自戕损害的是家中的女子的名誉，我不敢，静静儿和娇娇儿都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不敢......可是我真的活不下去了。”
程敏娴立刻将她给扶了起来，柔声说道：“别哭了，别哭了，阿姐知道你过得凄凉。”
大概是同样被赵帝害了一生，程敏娴觉得自己和程敏絮是同病相怜，都是棋子而已，心中升起了几丝心疼，她将程敏絮扶了起来，抬手拍了拍她的背部，温柔地说道，
“不管好的坏的，辛苦的，快乐的，都会过去的，我们要活下去，看那些对我们残忍的人，到底是怎么样的结局，知道么？”
程敏娴的声音太温柔了，让程敏絮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程敏絮抓住了程敏娴的手轻轻说道：“阿姐，你可以再哄我睡觉一次么？就像我的母亲去世的时候那样。”
程敏娴的记忆被勾了起来，程敏絮的母亲在她十岁那年染上病，去世了，她可怜楚楚整夜整夜的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