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毕过后,大家各执彩线准备开始穿针,每人面前都是七根针,要能一口气全都穿过才算巧手。
章清亭笑着提议,“不如我们也来个比赛,连小青小玉也算,若是谁最后穿过就算输家。罚她给在座的诸位每人做一样小巧针线如何?”
这主意好!众人应允之余未免又有些小小忐忑,各自拈针提线,借着星光睁大了眼睛,唯恐落后。
一时,倒是赵玉兰先成了,“我可不等你们喽!”
章清亭很快也好了,故意晃着一根线上的七根银针,“且看谁手最笨!”
“大姐你可别催了!”张小蝶手心都捏出汗来了,那针更是哆哆嗦嗦拿不稳了。
章清亭掩嘴笑道,“看样子你就是最后,看你明儿还耍嘴皮子不?”
赵玉莲的也成了,却不炫耀,细声细气的安慰后头的人,“别慌!手拿稳,管一下就能过去!”
“成了!”小青和小玉也先后好了,现在就剩方明珠和张小蝶了。
这个还是要点基本功的,她们二人自小针线做得少,就是现在也才学了不到一年的功夫,又有马场里的事情缠在手上,哪有多少时间做针线?慢一些也是理所当然。完成的人不急,她们两人背上却都急出了一身的热汗。
章清亭见此笑道,“要不就取最后两名,让你们一人给我们四人各做一样小针线算了!也不用描花绣朵的,一人缝个小香袋或是荷包这总该不难了吧?”
众人都附合,“这样好,免得一人丢脸,就这么算了吧!”
她二人听如此一说,心神松懈下来,倒是很容易的把余下的针都穿过了。仍是有些懊恼,众人劝慰她们,毕竟做的少,慢些也是应当的。两个小丫头都不是太过纠结的性子,过了一时便也就好了。
玩笑了一时,天色渐晚,赵成材那边又燃起了鞭炮,将魁星像和成串的纸钱一起焚烧殆尽。收拾散场了。
章清亭见状也道,“咱们也散了吧,明儿还要早起的,也别太晚了。”
几女动手,东西一收,各自回房安歇了。
章清亭回屋后伸指勾着一样小针线放在赵成材面前晃荡,“送你的!”
这是一只用布扎的小蝉儿,仅有拇指大小,里面放了香料,做的十分精巧。赵成材一瞧便知是取其一鸣惊人,金榜提名之意,不由又惊又喜,“多谢你费心了!”
章清亭一笑,“我这也是盼着你一人得道,我们跟着鸡犬升天呢!”
赵成材伸手接了香袋,却故作鄙夷之色,“那就送这么一个小香袋儿,恐怕也太轻慢了些吧!”
“那你还想要什么?”章清亭嗔他一眼,“做人可别太贪心了,不要就还来!”
“这可不行!哪有送了人的礼还要收回去的?”赵成材已经拢在了袖中,斜睨着她,“我还想要什么,难道你不知么?”
章清亭颊上飞红,“又胡说了!早点歇着吧!”
赵成材挑了挑眉,不言语了,自己脱了外衣,先放下帐子,到床的里侧躺下,面对着墙的嘴角却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意。
这连牛郎织女都一年一度的相会了,某人心中不可扼制的也萌生出了某些想法,他们那个那个……是不是也该推进一步了?
自己这些天在病中,章清亭如何细心照顾他,如何为了他担惊受怕,伤心落泪,赵成材全都瞧在眼里,记在心头。他知道章清亭的心里已经愿意做自己娘子了,就拿她处理赵成栋之事来说,若不是真的动了跟他过一世之心,断不会如此百转千回的思虑周全。只是女孩儿家总是羞答答的面皮薄,你要是当面问起,她必是又不肯承认的。
赵成材是早就有心要说上一说了,可前些天病着实在没精神。等病刚好些,他又觉得错过了最适合的时机,便拖延了下来。可两人老这么不上不下的僵持着却也不是个事儿,必须得有个定论了。
赵成材承认,自己是有点没安好心眼。要不,这些天,明明自己已经恢复如初,甚至养得比生病之前还龙精虎猛了,可他就是故意装病,弱不禁风的博取章清亭的怜惜同情。
虽说大夫已经停了药,但也交待过要好生调养,他就正好借机一直休养到如今了。还总是推说怕晚上有个什么不适要人照看,也不肯放章清亭到外屋去睡,反正这床也宽大,秀才也着实规矩得紧,章清亭哪里想到他竟偷偷打起了鬼主意?
见他仍象平常那样在里头先歇下了,章清亭这才拆了发髻,熄了灯火,宽了外衣在外头躺下。
听到动静,赵成材唇边笑意更浓,只是不作声,阖目装睡。章清亭听他呼吸均匀,似是已然睡着,这才安心去睡。其实这些天,她着实觉得怪别扭的紧,你说两个人既要做夫妻吧,可好象又不是那么回事,要是不做夫妻,虽未共枕,但也同床了。
章清亭心里还惦记着,在赵成材去郡里之前,还说了那些话的,怎么回来又不吭声了?要说他病没好吧,但人的精神还是不错的,可是他怎么竟象忘了这回事似的,根本就不提这一茬?他要是不提,章清亭当然没那么厚脸皮,好意思找他主动说这回事了。可日后就算是要真做夫妻了,两人之间总也该有点表示不是么?
章清亭的私心里头,是想再成一回亲的。上回那个拜天地,实在是太寒酸太不象个样子了,一个女孩子,无论如何都是对自己的洞房花烛夜很有几分期待的。象她从前在南康国,可是认认真真给自己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