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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海域上空，十点。
飞机在颠簸，就好像是阿聊的世界在颠簸一样，左右摇摆。因为天狼座机在上海机场被“安乐死”了，他们这一组人只得乘坐古月水昆统一的制式喷气式飞机，飞离了深圳，到达预定地点应该还需要一天时间。
最后的离别，没有大场面，没有人说话，即便是天公也开始默默地下起小雨，滴答滴答滴在转动的时钟上。雨中送行的仅仅只有宋叔叔、婉儿和天神小队的部分警备队员。
阿聊没有回头，也没敢回头，他怕自己一回头看到还蒙在鼓里的婉儿会忍不住落泪，他怕自己会说出真相。
“从麦卡勒的通话来看：一，他对‘亲人’二字十分偏执，所以麦卡勒的目的应该在与其亲人有关的事件上，可以对这方面着手突破；二，他提到，超古代遗迹……”从离开总部到登上飞机，他一句话都没有讲。小宋提前录好的每一个字通过光脑的意念交流传达到了阿聊的脑子中，定好的计划也在他的脑子中飞快的演算，一遍遍，尝试着把送行时的场景和难受从自己脑中清出去——但他做不到。
“古月水昆已经开始行动了。”就在阿聊心烦意乱之时，大仙开着电动轮椅驶到他身边，拍拍手招出一个光脑分机，“三个省级干部被曝光，中央开始整合各个级别公务员并且分出了一万五千名特务人员组成调查组……这是要干什么？”
“面子问题。”阿聊放下了脑中无力的挣扎，按下烦躁揉揉眉头，“这是给人民一个整改的姿态。而且自己悔改和被人指责意义从根本上就不同。与其被古月水昆一个个曝光，还不如自己揪出自己的软肋，捡比较小的事情自己曝光，以避免更大的黑幕被翻出来，同时也能说明中央对待贪官绝不姑息。这也算是避重就轻吧。”
“这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啊。”大仙摇摇头感叹道。
“至少不会把精锐的二百损失掉。”阿聊活动了一下长时间思考后僵硬的身体，“还有什么新情报吗？”
“这个……也不知道算不算。”大仙双指一比，把光脑扔到阿聊身边，一闪一烁之间闪出几幅画面环绕周围，“主席终于出现了，并且就上海的事情对‘恐怖分子’做了严厉指责。不过……”
“他没有提到一句古月水昆。”阿聊听着画面中主席的演讲单手掩面，胡乱摩挲着自己的脸，整个人窝在座椅的一角，“我觉得这不是故意放水，肯定另有目的。小宋和我说过宋叔叔的想法——自己曝光的方法是神来之笔，无懈可击。但是主席难道想不到这点吗？”
“谁知道啊……”大仙耸耸肩，挥挥手。光脑就好像是清晨的云雾一般四下散去，变成了一片虚无。
阿聊暗自念叨，“或许他要比我们都要高明，使用的计策我们都无法察觉——毕竟他拥有比我们更为强大的国家机器。”
李煜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坐到了一边，沉默不出声——他知道自己也插不上话，只要知道要做什么就可以了。知道阿聊和大仙的谈话告一段落，他才站起，手中夹着两杯饮料，其中一杯递给了阿聊，“你们又在说些我完全不懂的话……”
“诶？怎么没有我的？”大仙坐在轮椅上一脸诧异。他挥挥手，对对方无视自己表示了一下不满。
“这个不怨我。”没想到李煜一脸理所应当，耸耸肩，指了一下头顶，“它不让我给你。”
“什么？”
“您好。”刚刚消散的光脑突然出现在大仙的耳边，机械的声音充斥房间，“因为您前天晚上强行冲破限制使用明珠，所以接下来四十八小时您要饮用十六升调节剂缓解您的中枢神经紊乱。”
“什么！”大仙一脸痴呆，“怎么会这样？”
“因为您的设定。”光脑投影出一个虚拟屏幕，上面充满了“1”“0”代码，似乎是一条系统编程命令，“在制作明珠之前您就已经料到有一天未来的自己一定会使用强行命令突破使用限制，所以故意留下了后门系统。一旦使用超出限制二十四小时，马上进入应急预案补充调节剂——无视自己之后下达的所有命令执行此命令。”
“这是我设计的？”大仙下巴都快够到地板了。
“是的，按照您当时的说法‘我这傻逼说不定会做出什么’。您需要看当时的详细录像记录吗？”
“算了吧……”大仙扶额无语。看来还是自己最了解自己啊，连后门系统都设定好了——这算不算是自己算计自己？反正现在他是掉到坑里了。
“这是两升，请务必在两小时之内喝完。”不知何时，大仙身边伸出一只拿着托盘的机械手，上面摆着一大罐黑色液体——阿聊之前当然也喝过，如同某些汤药一般难喝……
“我……”眼见一切都已经逼上门来，大仙终于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他好像是认命了一般彻底放弃了抵抗，双手抱起大罐子默默地喝起来，边喝还边碎碎念着什么。
“那个东西到底是什么？”李煜看到大仙喝黑色液体时颤抖的身体没来由感到一丝恐怖，连声音都跟着发颤了。他刚刚还似乎看到这瓶黑色液体冒了几个泡，就好像是童话中老巫婆用大锅煮的毒药……
好恐怖！
阿聊瞥了一下嘴，做了个恶心的表情，“你最好不要知道。”
“哦！对了！你不说话我还忘了。”李煜这个神经粗线条的人的思维似乎永远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