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啊！上帝啊，千万别像我想的那样，求求你了。”卡普空没有再操作键盘，而是像个害怕黑夜的小孩子一样默默在胸口画着十字喃喃念道着。
“你到底在说什么？什么是露珠？”即便是耐心如斯也禁不起这样的拖延，尤其是在生死攸关的时刻——老宋快没有耐心了。
卡普空似乎也是觉得这样无理不好，又或者是觉得在屏幕闪动的时候自己也做不了什么，他将目光从屏幕上挪开，看向老宋嘶哑着声音回答，“水无孔不入，这就是‘露珠’的由来——它不是一个自检系统，而是一个病毒，或者说是一个病毒制成的疫苗，就像牛痘。它由一组螺旋串字符编写，像水一样，会整体覆盖在被测防火墙上，继而渗透每一点。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任意一点的漏洞，它就会渗入破坏——当然不是真正的破坏，一旦它找到渗入点就会向我发出警报，然后自动关闭。”
“你为什么不早点用这个？”老宋皱皱眉头。这么有用的东西居然现在才用？
“因为它找出的不是黑客破坏出的漏洞……”卡普空说着，目光又看回了屏幕，“以现在的技术，黑客想要突破防火墙必须制造一个漏洞，但这个漏洞只可能独立存在，而且会留下痕迹——我的意思是，他可以制造很多个漏洞，但制造的每个漏洞需要集中破坏，不可能分散攻击点，整体削弱防火墙的保护作用——您明白吗？”
“也就是说，他不可能从整体上破坏防火墙，只能在上面突破出一条缝隙，或者多个缝隙钻进去。”老宋很仔细地听着周围的喧闹声都好像变得小了很多。他点点头，示意对方继续。
“是的，就是这个意思。我刚刚说过，露珠就像是水一样，会整个附在防火墙上渗透检查漏洞，这就是它最大的优点，可以同时观察整个防火墙。一旦真的出现防火墙整体被破坏却没有破坏痕迹的情况，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什么？”
“系统内部的bug……”就在卡普空说时，电脑停止了闪动，转而换成了一幅三维图线，无数的短线和弧线囊括其中，就像是一堵五彩斑斓的墙——但是它并不完美！因为一条深灰色的线路直接贯穿了整个图案，触目惊心！
“天啊！”看到这一幕卡普空抱着脑袋大声呼喊着上帝，歇斯底里，“螺旋上升编码居然真的有一个bug！这他妈的是愚人节吗？”
bug，译为程序失误或者问题系统，一般指的是程序运行到了一个从未编辑过的情况，所以出现一些无法预料的反应——但这绝对不会出现在一个堪比国家核武器密码库的防御系统的程序中！
卡普空的精神整个都崩溃了，就好像整个世界都崩塌了一样，最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居然真他妈发生了。他和王尚文两个人在做防火墙的时候当然运行过露珠，而且运行了上百次！怎么可能发现不了这个足以让所有防卫系统失灵的bug！不可能！
但，或许老宋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能找到原因吗？”老宋知道事态的严重性，赶忙问道。
“螺旋上升编码居然会出现bug，而且无数次的自检居然没有发现……”卡普空仿佛没听到这句话一样喃喃自语道，手中继续在键盘上操作着，一点点解离出这条深灰色的线，“螺旋上升编码在九点左右的时候运行还正常，没有bug可言。但是……操，这是什么？”
屏幕上三维图线当中的深灰色黑线被渐渐放大——直到几秒钟后老宋才看明白，这不是什么深灰色的线，而是无数细小的，经过排列组合后的字符组成的图案。它们被放大后密密麻麻的映在屏幕上，一点点旋转着。
“这怎么可能！”卡普空突然大叫，声音引得周围忙碌的人们频频侧目。
“快点说怎么了！”老宋一拍桌子，压下了其他人的议论也同时把陷入绝望的卡普空惊得回过了神。
“所有八十万个螺旋上升编码同一时间同一部分运行了解码其余螺旋上升编码的程序——也就是说上升编码同时强行解码了其他八十万减一个螺旋上升编码。本来这就是不可破解的防火墙，没有用蛮力解开的可能，这样的运算把编码弄过载了！操，这不可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