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要证明,他们愚蠢的可以让我们这样的人为所欲为。”张德利哈哈一笑,摇摇头说道:“他们的愚蠢会让你们明白,你是没有办法去同情一群猪的,不管你为他们做什么,对于他们都不会有什么改变,他们无助时,你伸出一只手,不会让他们变成更好的人,也不会让他们去懂得回报,他们不会努力去改变什么,他们关心的,永远是自己的小生活,他们或许会守护自己这些小东西,但一旦他们守护不了自己的生活的时候,就会想办法从更弱的人手里去掠夺那些维系他们小生活的东西,愚民们,永远愚蠢着,这些人,对于我们,只是数字而已。”
“看来,我们没什么好说的了。”我愣了许久,终于觉得自己太可笑了一些,甚至还以为张德利曾经真的想过让我们前进一些,只不过如今看来,不管他到底有没有这样想过,大家的路终究是要不同了,虽然听到过很多次他这样评价这世上的芸芸众生,但我始终相信的是,大家终究会站在一起守护这个世界。
“那就动手吧。”张德利淡淡的笑了笑,将桌上的地图揉做了一团,轻轻的抛到了一边的垃圾桶里。
我和小能手被孤立在了这个局面之外,作为看客,我们有些愤怒,却也只能如此,张德利要做的事情简单到了整件事不过用了半个小时而已,天气有些阴霾,却是最好的动手时机,我们站在岸边,看着张德利把一个箱子交给了满脸笑容的卖家,然后看着一桶桶的原料被运上了船,然后又亲眼目睹了那艘沉甸甸的木船在行驶到柳江入口的时候,突然迸裂了捆绑的绳索,得到释放的原料桶滚滚的滚入了滔滔的柳江,里面的原料混迹在水中,将江面染得赤红一片,浓烟伴随着原料桶的散落轰然升起,笼罩了整个江面,偶尔飘到了岸边,惊慌的行人们发出一阵阵的巨咳声,尖叫着逃向了四方,而张德利只是笑着挥了挥手,坐着一条小船,飘逸而去。
“就是这样了。”小能手摊摊手,看了我一眼,叹道:“我们,怕是很难再见到他了。”
“什么时候走?”我苦笑了一声,看了一眼低着头的小能手,小声的问道,他或许是真的很难见到张德利了,然而我却明白,或许在不久之后的某一天,我和张德利还是要见面的,决心在这个圈子里继续走下去的我,总会面对这一天,小能手,很难见到的,除了张德利之外,怕是还要加上一个我,我们终究不能走在相同的道路上,所能做的,也只有说一声珍重罢了。
“我想去柳州看看。”小能手犹豫了片刻,低声说道:“即便是要走,要和这个圈子说再见,我也想看看,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即便不是真的,他也会做成真的。”我苦笑了一声,说道:“我那些话,你真的以为我自己会相信吗,人是不堪一击的,吉林那件事我早就查过了,那种恐慌,根本就是预料之中的事情,换做你我,知道了这样的消息,也会担心许多,自保本来就是本性,怪不得他们,甚至不需要我们去放什么谣言,坊间的说法就足以摧毁他们对这世界的信心,想要煽动他们对抗更强大的力量,或许很难,但要让他们随着谣言搅乱这个城市,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慌乱的年代,煽动一件事情,根本没有什么难的,陈胜吴广是这样,韩山童的红巾军也是这样,这件事,也不会例外,更何况,在柳州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贺旗,只要他愿意,怕是没有他做不出来的事情,柳州,将会大乱,这是注定的结局。”
“你真的要去贺旗那里看看?”小能手沉默了片刻,叹息一声,看着我说道:“贺旗那里,怕是不会比张德利这里好上什么,他们都是暗墨里的人物,虽然性子不大一样,但难免会选择相同的疯狂,贺旗不见得像张德利说的那般不堪,但也不见得会比我们想象的要好。”
“我想去先生那里看看。”我摇摇头,又点了点头,说道:“张德利昨天晚上有些不对劲,说了许多听着有些深意的话,但我再问下去,他却不肯再说了,我想知道那些他没有说出来的事情到底关系着什么,我有种直觉,这件事和我有些关系,和他,也是如此,他隐藏的这样深,甚至再说什么宿命是无法改变的,我想知道我的宿命是怎样的,也想看看,先生到底是怎样改变了我的宿命,虽然只是个猜测,但应该就是这样的意思,张德利没有告诉你的是,一直游走四方逃避的,不是先生,而是他张德利而已,先生一定就在什么地方,贺旗或许会告诉我先生的去向,我想先生是不会拒绝身边多出一个我的,跟着他,这些问题,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