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个人……恨另外一个人，你觉得，她会为了那个人去死么？”
“……啊？”
听了这个问题，沐时恩不明所以地抬起头来，正巧是眼睫毛扫到了他的下巴，他忍不住轻抬了几分。
从这个角度看，那棱角分明的五官更显得深邃。
沐时恩轻轻挣开他，“什么意思？”
“你不是说，你上辈子是写小说的么，所以……你有没有写过类似的故事呢？一个人为了另一个人去死……之类的故事？”
见他眺望着天花板，那精致的眼角，隐隐颤抖着。
她怔了会儿神，摇了摇头。
“……没有，这样的故事，我不忍心写。”
“怎么？”
“太悲伤了吧……光是想一想就觉得受不了。而且，你刚刚说……既然是恨，又怎么可能为了那个人去死呢？”
沐时恩严肃的神情，叫他知道，她在很认真思考他抛出的这个问题。
“分明是很爱对方吧？”
“……是么？”
她墨黑的发丝划过她脸颊，一如他记忆中带着几分迷离，“分明就是爱到了极致么。”
“如果是……恨极了那个人，为了报复呢？”
“嗯？”
这问题，真是越来越奇怪了。
不过，这是个值得探讨的话题。
“这就要看那个人是什么类型的人格了，如果是偏执型，或者病娇型，可能会为了报复那个自己恨极了的人，不惜杀了自己……”
片刻的沉默，沐时恩叹了口气。
“我不是很擅长这些，我写的小说都是很轻松的类型，老实说，这么复杂的问题，我以前真的没想过。”
“很复杂么？”
“当然了，你说的那个人，是什么人格呢？”
“大概……很勇敢，很坚强。”
沐时恩忍不住翻了个身，也眺望起天花板来，光线一片幽暗，更平添了几分致密。
忽然，有点害怕知道她的回答。
可是她的口吻，何其坚定：
“那我能确定，那个人一定是很爱对方，才会为了对方去死的。绝对不可能恨。”
“……你这么确定么？”
“嗯。也许只是，有些话没有趁早说清呢，也许那个人还没来得及告诉对方，她真的很爱对方吧？”
沐时恩侧过身，轻轻摸了摸他的侧脸。
带着几分安抚的意味。
“好多遗憾，都是这么来的。尤其是感情上……所以我这个人最讨厌这种事磨磨唧唧了，爱就是爱，恨就是恨。”
沐时恩看到那个男人薄唇微启。
不等他开口，她用指尖轻点了一下他的额头。
“笨，当然爱你。”
如果不爱……
她又怎么可能跟他成为真正的夫妻呢？
“谁叫你这么优秀呢。我这个人见识短浅，没见过你这么优秀这么完美的男人，所以轻易就上了你的贼船。”
说着，沐时恩好似又被自己逗笑了。
沉吟片刻，话锋一转：
“不过，如果有一天你不爱我了，我也希望你能当面跟我说清楚。”
假如有一天，这个霸总……
也许是一朝开窍了，发现自己并不爱她……。
“我是不会恨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