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杜鹃一边嘶哑着嗓子诉说,一边不停地擦着眼泪,我心里面翻江倒海的难受。
眼前的杜鹃,宛若一只悲情的杜鹃鸟儿,站在杜鹃花的枝头不停的啼叫着,直到吐血为止。
我想起,杜鹃花跟杜鹃鸟儿的一个传说。远古时候蜀国的国王望帝杜宇,死后化做一只小鸟,人们便叫他杜鹃鸟。杜鹃鸟的叫声栖怨,不到吐血不止,杜鹃花正是杜鹃鸟的鲜血染红,所以“杜鹃啼叫之处血成花。”
这一刻,我想安慰、安慰杜鹃,却又不知道说点什么好……
我喊来服务员给杜鹃沏上了一壶茉莉花茶,她那嗓子都快说不出来话了,在哭诉下去,真的就要吐血了。
我让杜鹃先休息一下,她却坚持要把话说完,动了真情的杜鹃,鼻涕、眼泪、一大把一大把的用手纸擦拭着。此刻,陪着杜鹃悲伤得不能自己。
时间啊!
鉴证了真的,撕毁了假的。
爱情啊!
若爱,请深爱。
若不爱,请早些离开。
抬眼看见窗台上,那盆秋海棠开得正娇艳,串串红色的花朵似悬挂着的小灯笼,缀在枝头上。
海棠秋色,为天下所奇艳。然而,秋海棠却是苦命的花,她的前世被丈夫所抛弃,悲悲切切,今生化作怨妇,哀哀怨怨……
自打杜鹃知道她老公出轨到崩溃式的分道扬镳,一个人在市场上摆地摊孤军奋战。过分要强的她,哭过,闹过之后,却突然说喜欢上了她老公以前的一个小兄弟,俩人三天的恩爱赶超三十年,又明晃晃的租住在她老公的隔壁。
“杜鹃,你这是报复吗?”我问。
“没有,我挺喜欢他的小兄弟,以前,有他在,我没敢想,现在正好他成全了我俩。”杜鹃情绪很不对劲的说。
“阿,你知道,冲动是魔鬼!”我说。
“呵呵,看我今天穿着的大白毛衣,这胸前的一颗红心,你还记得怎么回事吗?”杜鹃转移了话题,问我。
“当然记得,你说被你不小心刮突了线出了个大窟窿,你妈给你织上去了一颗心。”我说,“对了,你妈身体还好吗?又给你喂了几只老母鸡?”
撇下那些感情上的背叛之事不说,这会儿,提到这件衣服跟她的妈妈还有那些个她爱吃的老母鸡冻在冰柜里时,杜鹃的脸上稍微露出来一点儿笑容。
这会儿,茶烫得没法儿喝,刚用烧得滚烫的水泡上,杜鹃把烫嘴的茶水端起来放到嘴边又放下。
我瞧见杜鹃的脸颊绯红,可能是热了,她把毛衣的高领子往下方挽起来,的确是在感冒的时候嗓子不舒服应当穿着高领子衣服,这样能让嗓子保暖,我在笨想着。
憔悴了很多的杜鹃,灵动的大眼睛下方出现了眼袋,眼角也有了鱼尾纹。动荡的感情跟生活,围绕在她的身旁,让她显老了许多。
这会儿,我在暗暗感伤岁月的无情,人生一世,正如草木一秋……
从饭馆里出来,零星的雪花空中飞舞,实在是寒冷。夜晚街头匆匆而过的行人,一溜烟似的小跑着,这会儿,见风就咳嗽得几乎是说不出来话的杜鹃,让我心疼得要命。
我忙用手捂住她的嘴,命令她不要在说一句话,回家赶紧吃药,伸手招来一辆出租车,把她塞进车内,看着她远去。
出租车的尾气在板油马路上冒着白烟,这一别,又不知何日在相见?我只期盼着,再相见之时她能快乐的一展歌喉,跟我分享着她的喜悦。
这时,北风呼啸着,我倚着一排排路灯的光芒,嘴里向外呵着白气,两手放在胸前抓紧了衣服快速的行走在狭长的街道。一尊冷月孤单悬挂在天空,如冰一样清冷的月光泼洒在我的身上,如一片落叶般瑟瑟发抖。
第二天中午,吃过饭后,我跟香菇姐到小广场上转悠了一圈,我没有跟她说起杜鹃发生的事情,但感觉她很清楚。
虽然天冷,太阳又被厚厚的云层所遮盖,但一整个上午坐在店里实在是憋闷,出来放一会儿风,也是蛮好的。
“你说,我今天跟不跟老板问老秦的事情?”她破不急待的问我。
“如果一场初雪压下来,树上的叶子就会全部落下来到地面上。”我说,“你看,这会儿,那些干枯的树叶正在风中不知所措。”
她抬头,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着老树上在风中摇摆的枯叶。
“我想,你还是先跟贺龄玲问问吧,必竟人在她哪儿。”我说。
蓦地,她一回头盯着我,眼睛里闪过一丝电光,“对呀,问问她呀,你若是不提醒我,我到是想不起来问她?”她说完,一下子高兴了起来,整个人。
工厂里的活计,贺龄玲跟沙陈宝的报价差不了多少,沙陈宝略微的低点儿。相对于工厂的设施跟人员的规模来讲,贺龄玲的报价自然不高。
大一些的活计给贺龄玲做,小一些的给沙陈宝做,跟兰老板商量以后,暂时这么按部就班的运作着。
那天,突然小张那个红脸膛的小伙子走了进来。他说没事儿,就是从此路过进来看看你们。坐了一会儿,他说他给兰老板打过两次电话,好像她很忙,没说几句话电话就撂下了,你们帮我给她带个好。
“哦,你放心。她来时,我跟她说你来看过她。”我说。
他嘴里说着不用,呵呵的笑了笑,又跟不太忙的老丫聊了一会的天,转身回去了。
噢!我的老天。任何时间内,贺龄玲的出现都是出乎意料之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