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陆聿泽看着她入睡才肯安心拥着她浅眠,褪去疲惫、抛开繁重的事务,总算能好好搂着她睡一觉。
顾锦笙期间没有再起来喊口渴要喝水,睡得倒是踏实,陆聿泽也没那么担心了。
可惜好景不长,第二天醒来就传来了个噩耗打破了短暂的安稳,陆聿泽起床做饭前,床头柜上的手机已经响了好几次。
虽然不是恶意,但陆聿泽还是替她伸手接通了电话,电话那边的人分明是很急切地想要去寻找他们。
顾锦笙的母亲特别焦急,巴不得他们就在现场,可是这件事情必须得当面解释。
“怎么了,妈?”陆聿泽面色凝重,皱了皱眉头,回拨了电话号码。
顾母催促着,她的耳边还时不时传来大家惊慌失措的尖叫,“阿泽,你们快来博乐医院。阿笙的奶奶不行了,你们快点过来!阿笙必须得来,这次我妈摔得很严重,已经造成了中风。随时都有可能有生命危险。”
陆聿泽迟疑几秒,随后面不改色答应着,看到床上蜷缩的人儿实在是于心不忍叫她起来。
顾家已然乱成一锅粥,哪怕顾锦笙再怎么不济也是得去一趟的,无论如何,这次的灾难对于顾锦笙将会是永不磨灭的痛苦。
“小锦。”陆聿泽小声试探道,上前亲了亲她小巧的耳垂,温热的气息喷散在她的发丝中。
反复推搡她几下,见床上的人紧锁眉头还不肯睁开,男人心底里的柔软如同被撕裂了一般。
顾锦笙被他的温声软语搞得极为不耐烦,终于睁开双眼问,“怎么了?”
陆聿泽已经穿戴整齐,从她的衣架上随便给她裹了一件厚重的外套,“奶奶出事了,咱们去医院。”
顾锦笙一愣,误以为是在谈论陆聿泽的奶奶,良久反应过来,“什么?”
生怕她想不开,陆聿泽给她穿戴好衣服整个人就把她扛起来,没给她机会逃离和哭泣。
出门时陆聿泽一只手给顾母编辑了短信,一只手强行按住四处挣扎的她。
其实,顾锦笙哪怕再不喜欢家里的老太太,好歹是她孙女一场,小时候相处的时光和记忆如同止不住的泉水从闸门灌来。
奶奶和她去灯展,一起手牵手和她在人潮中撒欢,吵着闹着缠着她给自己买糖吃,那么多温馨的时光都尘封在了泛黄老旧的相册......
只是不知道这些什么时候变质了,想着想着,她难过地将头埋入陆聿泽的胸膛,小声抽抽噎噎到。
男人走着走着,发现肩膀两处已经浸湿,脚步不由自主停顿下来安抚她。
“你说,我是不是真的命中有劫数,被姜媛诅咒成功了?”她开始不断地懊悔,从家里到医院的路上陆聿泽都是听着她的自责中度过,陆聿泽的吻根本起不到疗伤的作用,只能缓解一下她的哭嗝。
“没事的。”陆聿泽拍了拍的她背,从后车厢推出轮椅,慢慢推她上了电梯,直达三楼。
顾家的老太太于昨日凌晨摔了一跤后,瘫痪在病床上不能动弹。已经昏迷不醒一天了,医生鉴定说是这是中风,手术风险很大,随时有丧命的危险。
还未踏入病房,已经就有一大堆顾家人堵在门口水泄不通,外面哭丧的聚集一在一起,好似老太婆已经去世了。
顾家人一个晚上一连请了八个主治医生,都不满意。顾家人一筹莫展,压根不知道有什么办法能让老太太醒过来。
眼看陆聿泽推着坐在轮椅上的顾锦笙进了病房,大家不免又是唏嘘一阵,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更何况还是这个最不讨喜的顾家大小姐回来了。
这不,一回来,老太太那边第二个得宠的孙女逮着她指着她使劲囔囔说,“你个扫把星,嫁出去给陆家没捞到好处还净给我们丢脸面!现在害的奶奶变成这个样子,你居然好意思回来!扫把星,你就给我们顾家带了多少灾难!”
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说好听点是初生牛犊不怕虎,还未踏入社会需要锻炼;说难听点就是不懂得人情世故,丢面子的反倒是她不知天高地厚的黄毛丫头。
“闭嘴。”陆聿泽眉头一皱,低声呵斥,清冽严峻的嗓音掷地有声。
“小孩子不懂事,小孩子不懂事。”
众人纷纷侧目,一看清来人是谁都不敢继续多言,老一辈的有眼色的见到陆聿泽就有点慌,听到都说了闭嘴就替家里的晚辈解释开脱。
果真是心惊胆战的一幕,大家也不敢多喘气,十分谨慎地对待着陆家的这个少爷。
陆聿泽见大家都不言语,转头朝着顾母打了个招呼,垂眸将视线挪到顾锦笙的身上,“妈,我们来了。让小锦单独陪陪奶奶吧。”
顾母一见是乘龙快婿,心里喜出望外,而且女婿的言辞举止十分周到,一下子就赶走了闲杂人等无关人员。
”奶奶......“顾锦笙见状,自己翻动着轮椅轻轻靠近床沿,支走了其他人,病房里静悄悄的。
顾锦笙突然一阵鼻头发酸,眼泪没有酝酿直接开始流,”你怎么突然就倒下了.......你不是很讨厌我,看我长大了一直嫌弃我没出息吗?“
仿佛她的喃喃自语启动了自我安慰的作用,她继续道,”其实你讨厌我的原因很简单,我太有主见,你不希望我翅膀硬了违背顾家的家规。但是我终究要长大的不是吗,虽然现在路上很坎坷,我也一直失败,从来没有成功过,但是我乐在其中。“
顾锦笙看着营养吊瓶里的水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