骂了半饷后,崔归元手一召,一个下人静静跪在文案之前,也不做声,崔归元道:“你立时向泰安传巡抚大令,要李率孝带全部辽兵回援历城,让他把方元化的乡兵也全部带来。”下面的小吏小声道:“大人,我们已然四个多月没有为泰安提供一粒粮食了,他们怕是不会来。”崔归元大骂道:“用你说么?我当然知道,如果他们来了,就让他们做炮灰,如果他们不来,本官就上表参李率教,将他杀头,你跟了本官这么久,难道没有看出来。”下面的小官连连磕头,小声道:“方元化是朝庭委任的练兵大臣,他手下的兵,若是不到历城,也参不到他的头上。”崔归元沉呤了一下,这小吏说的却是实情,名义上齐地的官兵都要受到兵备道、巡抚及经略的节制,这是朝庭以文制武的体系,李率教虽然是客兵,可是也被挂在这个体系里,被崔归元管得死死的。但是孙元的练兵大臣的职务,走的另一个路线,各地的练兵大臣都是选取退休在家的朝庭大臣、举人之类的文人所任,他们所练的兵粮饷自给,有的在朝庭中人脉广的可以得到朝庭的接济,他的配合朝庭兵马作战,听不听地方官的调动,要看练兵大臣自己的选择,到时崔归元一声令下,方元化随便扯一个什么晃子不来,崔归元也找不出理由参方元化,到时方元化大可以大咧咧的说“本大臣不同意崔大人的方略,不想派兵。”崔归元也只有干看着没有办法,而且方元化虽算是清流正统,但是方元化在上一次正统派的内斗中失势,他的座师亦被罢免归乡,现下方元化的座师还想借方元化的势重新上台,万万是不会来助崔归元的,到时候若是历城失守,泰安却没有事,那么方元化就格外有功,方元化的座师也就极有可能复起。
想到这些,崔归元道:“你且尽量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前几次粮草送不到不都是因为流民兵劫去了么?这一次不让流民兵劫去就是了,尽量把方元化的兵也带来,知道了么。”下面小吏领会了领导的意思,磕个头,低着头下去了。
崔元元冷笑数声,道:“看你怎么逃出我的手掌心,捏死你跟一只蚂蚁一般。”
胡权的中军大营中,胡权高坐,看着下面一干军将奔走,胡权不时发出将令,调某部某部于某个方向,而且不定时有将官上前为向胡权报告行军中的动态,十多万人一齐调动是一件大事,要求各个方面的协调配合,这种事qíng_sè公子是做不好的,色公子一度想让胡权从这个指挥中心的拉置上退下来,可是却找不到可以替换胡权的人。
下面一个将官进入帐中,大声道:“大帅,我军抓到了历城方向派向泰安求援的马兵,现下正押在营中,看来历城方向已然开始害怕。”下首一众将官也都频频点头,自从决定发兵历城,先断其后以来,连连攻下了几十坐堡垒,里面的官兵不是逃走,便是战死,无一可抬,现下流民兵士气甚旺,也抢到了不少堡垒中的粮草。
胡权道:“谁要你们抓那求援的马兵的,你们找个机会,将他放走,本将就是要将泰安有限的野战兵全都北调,逼他们与我军在平原阵战,发挥我军势众的优势,你们将使者抓了,不是坏我军大计么?”那个军将吓得脸白了一下,左明玉道:“可以故意放松看守,让这些个使者跑出去,如此便也达到了目地。”胡权道:“正是如此,你等下去办好这件事,若是办不好,人头提来。”那军将领命而下,不敢多言。
胡权又道:“各部进军,不得求快,但求平稳,本帅要各部齐头并进,若是有人敢抢先出击,虽胜亦斩。”下面军将齐声领命,胡极道:“此时若是一场小败,就有可能损我军士气,我军士气难得,我军到历城下,以崔归元之个性,定然顿兵不敢战,缩全部兵力入城,若是锐意进兵,万一与来不及撤入城的官兵来遇,发生阵战,若有损伤,反倒扬官兵之士气,损我军之兵威,我军只用做出敢战之态,则官兵不敢与我军战,自然退之,此可以不战而胜,若是有人坏了本帅的大计,本帅自然不会客气。”
这此秦匪到了大帐门口,对守卫说了几句,守卫到了胡权的耳边,低声语了数句,胡权面色一变,起了身,到了帐外,便见到了秦匪,秦匪看到胡权到了,拉过胡权,到了一边,低声语了数句,胡权面色一变,道:“难道真的不放过过天梁么?”秦匪悠悠道:“主上的意思就是这样,早一些办妥才行,务必要做得不留痕迹。”胡权眉头皱了一下,道:“我知道了,只是这般,却可惜了许多能战的兵力,还有损我军士气。”秦匪道:“那又有什么可惜的,攻破了历城,人丁粮草随便抢,士气嘛,暂时瞒着就是。”
胡权回到帐中,抽了一支将令,对下面大声道:“李顺、过天梁听命,探马回报我军东侧方向发现了孙元化的乡兵和部分辽兵,你二人各带本部,以防官兵冲击我军侧翼。”李顺大声领命,过天梁迟疑一下,也低头领命了,两人接过将令,各自出营,点齐兵马,向侧翼集结开去。
过天梁出了大帐,回到分营中,聚鼓集将,不多时,下面的伙长、伍长全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