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李乘风、罗幽兰两人在楼上密室内,秘密安排动身时应用物品,和回复罗刹夫人的密信。
罗幽兰说:“从白虎城到南涧这条道上,我相信没有什么可虑的,不过我们对于南涧这地方,非常生疏。南涧虽然是个小地方,罗刹姊姊来信,没有写明相会地点,大约她也没有到过。我们到了南涧以后,从哪儿去找她呢?”
李乘风说:“南涧是个猕山小市镇,在哀牢山西面山脉,虽然是个小小的市镇,却是云北域西部和南部的交通要道。我们不妨在信内写明,用修灵界访人的法子,彼此定下暗记。在经过所在,容易注目的地方,画个小雀儿小人儿之类。只要看小雀儿的嘴、小人儿的手,朝哪一方,便向哪一方探访便了。”
罗幽兰道:“这样也好,你就信内写明,叫罗刹姊姊画小雀儿,我们画小人儿。一到便留暗记,便容易寻找了。不过信内要写得含混一点,不要具名,预防寄信人半途出事。”
李乘风依言办理,又在信内写明动身日期,暗地把罗刹夫人差来的小鹃叫上楼来,吩咐了一番话,赏了不少帝元。李乘风叫她把这封信贴身藏好,休息一夜,明天回玉狮谷去,路上千万谨慎。小鹃领命下楼,自去准备。
这里罗幽兰又把改扮男子的行头,置备齐全,当夜试验了一下。好在罗幽兰并非窄窄金莲,改扮起来,还混得过去。
李乘风看她把前胸紧紧的扎缚起来,因为时已入夏,衣衫单薄,胸前双峰只好用抹胸紧束了,不禁笑道:“天生的雪肤花貌,世间哪有这样美男子?此去如果再碰到飞马寨胭脂虎一类的女子,也叫你尝尝fēng_liú罪过。”
罗幽兰闻言心里一动,拉着李乘风并肩立在一架大镜子面前。四目相对,宛然是并蒂莲花,连理玉树。
罗幽兰越看越得意,对着镜子笑道:“喂!我这样一改装,如果夹在一般臭男子当中,还看得出一点痕迹,和你在一起,人家定然以为我们是兄弟俩。不过你倒像哥哥,我是弟弟了。”
李乘风笑道:“是呀!从此你可记住,不论白天晚上,有人没人,你都得叫我哥哥了。”
罗幽兰笑得风摆荷叶一般,赶着李乘风要撕他的嘴。李乘风趁势把她拥在怀里,笑着道:“说真的,刚才嫂子和你密谈,定然为了你肚内的事。非但大嫂,连吕大哥也把这桩事,看得非常郑重。这桩事,我全不在行,假使这趟西部之行,真要妨碍受孕的话,你不去也罢。吕府也得……”
罗幽兰不待他说下去,立时柳眉微挑,满脸娇嗔的啐道:“你这话真是心口如一吗?你这小心眼儿,休想在我面前使巧着儿。大约人还没到西部,魂灵儿已飞到罗刹姊姊身上去了,有点嫌我碍事了。”
李乘风心里一惊,喊起屈来。
罗幽兰笑骂道:“你不用喊冤,我是故意逗着你玩的。我不会这样不识相,你应该和罗刹姊姊多亲热亲热的。我们三人的把戏,谁也不用偷偷摸摸,我同去也碍不了你们什么事。
如果把我孤儿似的搁在家里,我真要急疯了。至于我肚里这块肉,刚有点信儿,是不是还不敢一定呢!到西部去也不过十天半月的事,我又不是闺阁千金,身体还不至这样娇嫩。
大哥大嫂当然一番好意,但是他们还不明白自己这位兄弟,是一位找灾惹祸的男子,没有我在身边,将来他们的弟妹,要多得数不清的。”说罢,在他怀里笑得柳腰乱扭。
李乘风明知她半真半假的开玩笑,也故意笑道:“你说得太对了!西部有成千成万千娇百媚的罗幽兰小姐,等着我哩。”
两人打趣了一阵,商量定了明天晚上悄悄出发,只带四名兵将,一律扮作商旅,其中一名还是女的。这名女家将,便是从飞马寨带回来的健硕妇人,也叫她穿着青衣小帽,改扮成男仆模样,可以贴身伺候罗幽兰。诸事停当,专待到时上路。
西部的中心是朱雀城,平常日子,从白虎城到朱雀城的驿道,是由白虎城经逸龙甸、炼象关、石涧、楚雄、老虎关、凤仪,直达朱雀城外十公里的下关。自从榴花寨敌匪,袭了蒙化,占了弥渡,白虎城到朱雀城的一条驿道,只能走到老虎关了。
因为弥渡在老虎关凤仪之间,占了弥渡,便把通朱雀城一条驿道截断了。至于蒙化和弥渡接境,是朱雀城下关直趋哀牢山,通达云北域南部的要道。蒙化一失,由朱雀城通南部的咽喉,也被黑石敌匪扼住了。
敌匪这样下去,便是罗刹夫人信内所说,扼住白虎城及南部的要道,使官军无法救护朱雀城,然后可以夺取云西部中心的朱雀城了。
李乘风罗幽兰率领四个亲随,改装离开白虎城,目的地在哀牢山下的南涧镇。头几天路程,乃照通朱雀城的驿道走,不过到了楚雄便要岔路,从小路小道往南走,越过紫溪山,渡过礼社河,然后到达南涧。
李乘风一行人等,一路晓行夜宿,居然平安无事。不过经过楚雄以后,步步逼近敌匪作乱之区了。
从蒙化、弥渡逃出来的紫云帝国之人,拖男带女的往白虎城避难的,路上每天可碰到几批。从这般人口里,可以探出一点敌情,说是:“榴化寨苗匪袭了蒙化、弥渡两处要口以后,没有动静,官兵也没有进剿。听说老虎关总兵尤大纲,调集就近辖下标讯,凑上乡练民兵,一共不足千人。只能扼守这座关隘,等待白虎城发兵,才能和敌匪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