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随着开朝数十年来,监察司官员的结构体系才逐渐被世人略知,他们被分为普通碟子与死士,往上就是分队长、暗吏、掌旗、尉、首,再往上就是天干地支两大院主,以及司正。
这位年轻公子哥不等那名监察司官员接话,他又笑眯眯似是半开玩笑补充一句:“那么,我要是‘失手’杀死一名监察司掌旗,或者暗吏,会不会被你们冠以常用的‘江湖修士侠以武乱禁’的罪名?”
黑衣如墨的监察司官员大抵是有所依凭,并无作如临大敌状,只是声音冷了几分,有些得意嘲讽道:“言二公子,我劝你还是勿要自误,你也不过是州牧之子罢了,监察司虽然不想和朝廷地方重臣伤了和气,但也不是凭你一个白丁之身就可以肆意妄为的。
“何况监察司已经与顾草堂那位达成协议,谁也不能抗命,你即便是见到了那人,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言信摊了摊手,一副无奈状:“哦,既然如此,那你们就更没有理由拦我去见他了。难不成,是因为我家世好,又是武道天纵之才,所以这便是你非要阻我去路的理由?”
雨水还在下,天色似乎忽然阴暗了些,更衬托黑衣人深沉,他冷哼一声:“言信,你可要想清楚了,为了一个外人,搭上整个言家与朝廷为敌到底值不值得。”
言下之意即是最后通牒。
言信笑了,是肆无忌惮的冷笑:“就你也配跟我讨论我言家,也配跟我谈朝廷为敌,你配?”
最后一个字落下的那一刻,不等所有人反应过来,他原先立身之地竟猛然炸响一声惊雷,身形毫无征兆的化作一抹残影,爆射向那名监察司官员。
身后满是积水的泥泞地上,形成了一条高速移动后冲击而成的直线白虹,炸得水花四溅。
尽管所有人都早已死死地锁定了这名公子哥的气息,哪怕有一丝气息波动都会扣动机括,将其射杀当场。
但让人万万没想到的是,到了动手的那一刻才发现,这位公子哥的速度之快,竟然快到谁也无法准确的捕捉到他气息丝毫。
四境之上的修士之间生死之战,往往大多都只在一瞬间得出结果,没有几个会像那些说书先生描绘那般,打起来就是转战千里大战几百几百回合,更没有惊天地泣鬼神的荡气回肠。
大多都将各自体内的真气压缩到了极致,力求一击得手一招致命。这个过程往往有可能会因为一个分神或者一个误判,导致半招失利就失了先手,从而高下立判生死立分。
就像当下,被先发制人的那名监察司官员,更加直观的感受到来自言信的爆发速度,以及恐怖的真气压制。
他不是没有时时刻刻的谨慎提防,作为手握众多讯息渠道的他,深知哪怕是同为四境的修士,天才修士与普通修士之间的差距。
更遑论眼前这位,不但是被誉为整个孤塞州三杰之一的天才,更是御剑门的“剑修”。
是以他特意站在足足有十丈开外,这是他自认为面对同境任何人,都能有足以反应过来自保的距离。
但在真正动手的瞬间时,才发觉自己仍是低估了对手高估了自己。
在言信手掌如千斤一般按在他额头上的时候,他才发现气海内一直蓄势待发的沸腾真气才堪堪反应过来,连爆发还击的机会都没有,就被来自额头手掌上传来的恐怖真气给震散。
那股横冲直撞的强大真气顺着他的经脉,冲刷五脏六腑和气海。体内如同翻江倒海一般,双膝也随着经脉破裂,一个瘫软,无力地跪在坑洼泥地之上。
当真的是高下立判,竟然无丝毫的还手之力。
关键的是,作为一个“剑修”,他还没有出剑。
这名监察司官员七窍流出大滩触目惊心的黑血,他模糊的双眼带着一丝恐惧,不可置,愤怒道:“按刑律,杀害朝廷命官当斩,杀害监察司暗吏...及以上官员,灭族...你敢?”
言信轻蔑一笑,毫不理会手下败将是变相求饶还是威胁,他只是扭头看了看身后触目惊心的景象。
除了自己急速掠过时炸出的痕迹,还有被符文箭矢炸出的一个个等同头颅大小的坑洞。箭矢早已深深没入坑洞内,连箭矢尾端都不可见,足可见威力之强劲。
只是他看的不是这些,而是离得最近的坑洞仅有三尺之遥。
也就是说,在他极力敛去自身气息之后,外加秘术突袭爆发,仍是让屋顶上那群结阵的监察司官吏以最快速度反应过来,紧紧的咬准他的身形。四个方向激射出一轮角度刁钻的箭雨,恐怕他速度再慢上一丝,都有可能被至少两支符文箭矢射中。
这不得不让他对自己故意去尝试传闻中‘符文强弩’后,能够毫发无损感到有些庆幸。
这种专门对付六境修士及以下的大杀器,一旦成大规模出动,没有重宝在身,很难独自力抗。
果不愧为安稳大丰江湖的重器之一。
当然,没有几个会傻乎乎站着不动去硬抗,用那个姓顾的家伙那句话来说,就是‘打不过我还跑不过?’
屋顶四周数个由监察司官员组成的方阵再次有所动作,在之前一波箭矢过后,早已再次蓄势完毕。哪怕主官被擒,箭矢所指阵型无丝毫散乱,更没有人出声怒斥,显得极为训练有素。
言二公子只是瞥了一眼,就俯视掌下人,眯眼笑道:“若是在往常时,即便是在远离京都的边陲之地,我自然还是不敢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