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月将租来的马匹牵回马厩,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被韩琪叫住,“离开的时候也不知跟东道主道一声别,如此不懂礼节,真是没见识缺素养的野丫头。”
池馨见这样高贵又美丽的女子朝自己走来,顿时慌张地行了一礼,低下头不敢抬眼看她。
池月却只是冷冷地看着她,不知她来寻自己,又要耍什么花样。
“我既赢了你,你便要信守诺言,今后莫要再前去我们的作坊,搅扰我们的清静。”池月提醒。
“你以为我稀罕去你那小作坊吗?”韩琪不屑地道,眼高于顶的样子,似今日夺冠之人是她而非池月,“我只是要问问你,你难道凭借着耍手段赢我,不觉得羞愧吗?若有真本事,咱们便再来一场对决,看最终的赢家是谁!”
原来是输了不甘心,来向她挑衅来了。池月冷笑。
“胜败乃兵家常事,我劝韩小姐还是看开些为好。”池月好心宽慰。
韩琪冷哼,“无论如何,我都要让你离顾哥哥远一些,你不会带给他任何好处,只会托他的后腿,害了他而已!你难道不知如你这般身份卑微的野丫头,根本无法成为王妃吗?甚至连侧妃,没有太后的准许,你都是做不得的!太后如此宠溺我,她老人家只一心盼着我成为她的儿媳,凡事也会过问我,你觉得我会允许你霸占顾哥哥的心吗?”
韩琪盯住池月的眸子里满是控诉,似是池月捆绑住顾寒的心,叫顾寒迟迟不肯娶她作正妃似的。
池月也听出了这层含义,哭笑不得。却知无论自己如何辩解,对方都不会相信,是以也不打准备多废唇舌在这上头。
“你放心,即使我赢了你,我也会离荣王远一些。”池月淡淡地道,竭力不表现出任何旁的情绪。
“你说什么?”韩琪惊诧过后,便是冷笑连连,指了指池月牵着的宝马,“既说要远离他,却为何又要收下他的厚礼?你果真是言行不一的小人。”
池月叹息。既然她表了决心,人家不相信,她也无法。
“作坊虽小,却也忙碌得很,一日不能无人监管。我们出来许久,耽误了不少时辰,也该回去了。”池月客气地说着,牵住白驹举步离开。
虽说她无意收下这匹马,可这马毕竟是顾寒的心爱之物,她得替他细心看管着才行,往后有机会,她再还给他不迟。
“我向你发的挑战,你到底是应不应?”韩琪在后面追问。
“恕民女实在抽不出时间,无法作陪,还望韩小姐见谅。”池月说着,大步流星地继续走着。
韩琪气急败坏地跺脚,却也无法逼得池月答应她的挑战。
“池月,你给我等着瞧!”韩琪咬牙切齿地说着,秀拳紧紧地握了起来。
池月同池馨一路上说说笑笑,只觉今日夕阳正好,照耀得大地美不胜收,全然没有了往日的箫瑟。
回去后,周氏为一家子做好了饭菜,自己却不吃饭,只推托身上有些不舒服,叫他们先吃。
周氏在一旁看着池月,若有所思,池月却浑然不觉。
等到吃完了饭,周氏将池月拉到自己的屋子里,只道有事要同她相商。
池月一屁股坐在周氏的床榻上,拿起周氏所绣的荷包,见到上面栩栩如生的鸳鸯,笑道:“娘,你绣的可真好,怪不得绣纺里收你的荷包,一个便给你十文钱,比刘婶的还要多出三文钱呢。”
周氏笑了笑,并不将池月称赞打的话放在心上,坐在她的对面,忽地对池月启口道:“月儿,你渊哥儿在牢狱里也蹲了个把月了,对他的惩戒已经足够了吧?你嫂嫂再过三四个月便要生娃了,没有孩子爹爹在家里赚钱养家,看护着她,你说她该多难过?过这个年,恐怕他们一家子也要以泪洗面地过呢。咱们做事儿也别做得太绝,总得给人留条活路,毕竟他还是你的堂哥,也没对你真的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儿来,不是吗?”
池月想不到周氏要同她商量的竟是这事儿,放下荷包,略有些不满地道:“娘,您怎么又替他们说起话来?我不是说过,要给他点厉害尝尝,叫他这回长长记性的吗?等到嫂嫂生下孩子,再放他出来不迟。”
那决绝的表情,似无人能够撼动得了她。
周氏本不习惯叱喝别人,在子女面前也假装不出什么威严来,可这会儿,她却想着,不得不用上身为父母惯用的伎俩,叫池月忌惮于她,听她的话了。
回想到白日里,池奶奶前来,在她面前哭天抢地,又要撞墙横竖死了的话,周氏便是一阵心酸。
在他们最苦最难,濒临饿死的时候,池奶奶却只是拿扫帚赶他们一家子走,恨不得撇弃他们这群累赘,这会儿失去了池渊这个孙子,却又日思夜想,恨不得立时见到他,摸到他才好。这天壤之别的对待,可见她的一颗心全然偏袒到了池老大一家子身上。
不过周氏既为池家的媳妇,哪里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婆婆在她面前跪地哭求,又要撞死在她面前?如此岂不是忤逆不道的畜生,天理不容吗?
是以,心急之下,周氏应肯下来,定要池月答应放过池渊才成。
池奶奶见周氏应肯,方才拍了拍身上的土,说了句“一口吐沫一个钉,莫要反悔便好。”还要周氏发下毒誓,定要说到做到。
周氏为使池奶奶宽心,狠下心,在她面前发了个毒誓。
池奶奶这才满意地去了。
周氏想到此处,手一扬,出其不意地掌掴在池月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