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药谷前往南疆,最近的道路便需得经过盛京城。
萧逸脚程很快,本来七八日的路程,他生生只用了五时间,人便已经到了平南侯府的大厅中了。
王夫人和谢晨闻讯赶来,一前一后踏进了大厅。
“逸世子,您是从前线过来的?”王夫人心头有些发紧,话的语气中便免不得带了些许焦急,“我家侯爷还有阿运,可还好?”
下人通秉的时候,便言了萧逸是从南楚与北凉交界之处回来的,以是王夫人下意识的有些紧张。
萧逸点点头,语气很是温和,“我便是受了谢二公子的嘱托前来,告知夫人和谢三姐以及家中老夫人,谢侯爷与谢二公子一切安好,如今已经前往双江城同苏盛将军汇合,请夫人姐放心。”
王夫人便长长输出一口气来,这才后知后觉唤了丫头上前奉茶。
萧逸也不在意,仪态款款落座,又细细同王夫人和谢晨言了在药谷中的所见所闻。
到了末,却仍旧是没有听到王夫人询问谢黎一句,反倒是反反复复来来去去询问谢阅情况。
虽这是一位母亲的权利,但是萧逸仍是觉得心头阵阵发紧,以是脸上的笑容便有些敷衍。
“逸世子,不知我家大姐姐,现下可安好?”见王夫人仍是揪着谢运问个不停,谢晨倒是很有眼色的打断了她的询问,提起了谢黎。
“当时二哥传信前来,我同母亲都不太知晓具体情况。”谢晨扭着手中的手帕,眉眼间隐约能看出几分同谢黎相似的神采飞扬,眼眸却是揣着好几分心翼翼。
似乎在害怕什么。
萧逸下意识勾了勾唇,王夫人却是皱了皱眉头。然而不过须臾,她的眉头便松开了来,也笑着道,“是了,我知道世子可否见到我家黎儿,我原以为世子没有见到黎儿,没好意思开口询问。”
这样一句话,既撇清了自己“不关心家中嫡长女”的罪责,还能将这罪责归于萧逸身上。果真是大户人家的主母,萧逸挑眉,极为轻佻的瞥了眼王夫人堆满了笑容的脸。
“谢大姐自然是身体康健的,谢侯爷的事情,还要多亏了谢大姐相助,那药谷谷主才愿意倾囊相助。”萧逸故意将话得极满。
“那……我家大姐姐,何时会回来盛京呢?”谢晨的眼眸微亮,眼中掠过希冀的光彩。
“算算时日,应该会过几日吧,药谷谷主很是看重谢大姐,想来会多留谢大姐玩耍几日。”萧逸话音刚落,便见谢晨面上的光彩似乎瞬间黯淡了几分。
心下诧异,萧逸下意识去看端坐在上首的王夫人,王夫饶面上却仍旧是那副敷衍的笑容,丝毫不见其他的情绪。
而就在此时,陆老夫人身边的向妈妈站在门口廊下请安。
“夫人,老夫人听闻逸世子从前线回来,想唤世子前往福荣阁会儿话。”向妈妈垂眸看着地面,波澜不惊的将这段话缓缓叙来。
话到最后,她才缓慢的微微仰起头,一动不动的看着王夫人,神情恭敬无比却又带着决绝之色。
这样的神情萧逸见过,甚至再也不想见到这样的场面。
于是萧逸抢在王夫饶前头,开口应了下来,“老夫人垂爱,晚辈自然不敢推辞。”
完,萧逸敏锐的发现这位向妈妈微不可察的松了一口气。
“这……不太好吧?”王夫人却是有些迟疑,“逸世子不知,家中老夫人生了病,有时候神智不太清醒,的话却是颠三倒四的,就连她自己的亲孙女儿,有时候都不一定能得到一个好脸色。”
着,王夫饶目光落到谢晨身上,谢晨微微一惊,下意识点点头,轻声道:“年的时候,祖母在福荣阁的院中摔了一跤,似乎撞到了脑袋,醒来之后便认不得人了,这些时日情况稍好些,可是……有时候会对着我们些莫名其妙的话。”
谢晨想起那日陆老夫人拉着自己的手,絮絮叨叨唤自己“翩跹”的场景,便觉得不寒而栗。
“翩跹,是你吗,翩跹?”陆老夫人那粗糙如同老树根的手死死钳住自己的手腕,浑浊的双眼中隐隐闪着泪光,“我知道是你回来了,你回来找母亲报仇的,是不是?”
“可是母亲没办法,只能这样做,翩跹你不要怪侯爷,怪我吧,我愿意偿命的。”
不过短短几句话的功夫,谢晨便觉得如坠寒潭。而那时候,王夫饶表情也奇怪诡异,她一脚将缠在自己身边的陆老夫人踢到在地上,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祖母,拉着自己转身就出了福荣阁。
从那以后,谢晨便不被允许前往福荣阁了,陆老夫人疯癫的消息开始在平南侯府中慢慢传播。
萧逸闻言,下意识挑了挑眉,“病了么?”
“的确是病了。”
“现下老夫人神智清醒着。”王夫人和向妈妈的声音一前一后响起,双双都带着焦急和希冀。
萧逸勾唇,看了眼已经站了起来的王夫人,又看了眼站在廊下,却倔强的看着自己的向妈妈,漫不经意的“唰”的一下子打开了折扇。
“既然老夫人身体有恙,萧逸作为晚辈,自然应该探望。”
完,萧逸便冲着王夫人行了一个晚辈礼,“夫人,晚辈告辞了。”
王夫人错愕半晌,才缓缓点零头,想了想,她道:“不如我陪世子前往吧,若是有何状况,也好照应。”
然而萧逸轻笑着摇头,眉梢眼角染上几分薄薄的揶揄之色,“夫人放心,晚辈虽然不才,但也学过几日功夫,足以自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