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培变本加厉的折磨郁锦,在她身上留下自己的痕迹,也无非是为了让岑西眷看见,刺激那个视郁锦如命的疯子罢了。
郁锦晓得胡培的心思,可是除了用尽心思的讨好他之外,也没有什么法子,总归在人前胡培还是对她极好就是了。
胡培被郁锦的乖巧取悦,搂着她又是好一番缠绵。外间服侍的丫鬟奴才听着里间传来的粗喘娇吟只当是少爷和少奶奶二人情浓缠绵,却不知郁锦正被捂着嘴肆意玩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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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府
岑西眷这一觉也只睡了半个时辰,现下半枝正服侍着他用红豆甜糕。
“慢点儿吃,莫噎着了。”
半枝坐在岑西眷身边,右手捏着半块儿甜糕,左手正抚着他的背给他顺气。
岑西眷满口的糕点,腮帮子都塞得鼓起来,因着噎了下,又急急忙忙灌进去一杯茶,嘴角还挂着水渍。
半枝一边劝着一边拿了帕子给他擦嘴,神情温柔又无奈。早前的岑西眷矜贵又清冷,一举一动都端方有礼,哪里晓得如今病了,竟会这般孩子气。吃饭穿衣都要半枝红着来,除了每日出去的时候,半枝没法离开他半步,否则又是好一阵痴缠哭闹。
“吃完了,我要去找小锦了。”
岑西眷就着半枝的手吃完最后一块糕点,捏着袖子胡乱擦了嘴,便踢开凳子往外走。
“少爷!你……能不能别去……”
岑西眷刚要绕过半枝,便被她揪住了袖子。岑西眷有些恼怒的转过头,便瞧见小姑娘坐在桌边仰着头望着自己,眼中有些他看不懂的复杂情绪,脸上还带着少有的讨好笑意。
“别去了吧……今日雪大,不安全。”
半枝见岑西眷回头望自己,便连忙又劝了句,软软的声音里带着些希冀。
岑西眷见状,几乎就要应下了,可想到胡培多疑的性子,便又硬了心肠拒绝了半枝,甩开袖子上的手,头也不回的跑进了风雪里。
半枝挽留的手无力的跌回了膝上,瞧着远处越来越小的青褐色身影,只觉得心头一酸,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她掏空心思爱着的人,却对着另一个女人捧上真心。她陪着他、护着她,如今竟还要亲眼看着他如何爱另一个女人!
半枝是个坚强又懦弱的女子。
她能以一己之力将生了病的岑西眷照顾的好好的,也能将整个岑府打理得井井有条,不可谓不坚强。
可她又是懦弱的,日日夜夜的陪伴着岑西眷却没勇气承认自己还爱着他,只自欺欺人的说是报恩。
她不过是个小丫鬟,哪里能承受这样的爱恨纠葛。她本该死在乱葬岗的雨夜,有幸捡回一条命却还要受这样的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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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渐晚,至多还有一刻就要入夜了。半枝一如往常站在府门口等岑西眷回家,只是这次垂着眼,没有往巷口张望。
“回来了。”
岑西眷顶着满头的白雪自街角走出来,半枝没看见似的,犹自站在府门口,没有上前接他。只在岑西眷自己走到跟前儿了才淡淡说了句,语气里也没有平日的欢喜之意。
“半枝,我饿了……”
岑西眷一眼便瞧出了半枝低落的情绪,只是他没办法哄哄她,只能伸手揪住她的袖子,将尾音拉得老长,装作小孩儿撒娇似的讨她多看自己一眼。
“饭已经做好了,回去就能吃。”
半枝没有理会岑西眷,只是不着痕迹的躲开他的手,自顾自的往院子里走。虽说也答了他的话但也冷淡的很。岑西眷见状慌了神,连忙撵上去,却又不能说什么,只是一步不落的跟在她身后,像只犯了错的小狗。
岑西眷跟着半枝回了厢房。一眼便瞧见了桌上摆着的饭菜,还冒着热气,想来是刚做好。半枝停下脚步,转过身走到岑西眷面前,伸手拉了拉他的衣领。还在盯着饭菜愣神的岑西眷反应过来,连忙低下头。半枝熟练的将他满头的白雪抖落,又取了干净的帕子替他擦了擦头发,这才将他领到桌边落座。
岑西眷瞧着放在自己跟前的一碗面条再次愣了神,恰好半枝在此时开口:
“今日是你的生辰,我本想留下你给你过生辰的,那晓得……快吃吧!”
半枝瞧着岑西眷的目光,冷淡而平静,可岑西眷就是从里头瞧出满心的委屈来。让他也忍不住红了眼眶。
“枝枝……”
岑西眷哑着声音开口。他有太久没有这样叫过她了,自从因着郁锦之事二人决裂,她便不许他这样叫她了。
半枝闻言,眼神一闪,心中猛然滋生出一个可怖的念头。
“吃吧,不然冷了。”
半枝猛然出声,打断了岑西眷后头的话。
岑西眷顿时回神,心中有些劫后余生的怔忪。方才他一不小心露出马脚,虽说不至于暴露,可是他还是害怕。倒不是怕胡培瞧出些什么,而是怕半枝看出他在骗她。
当初岑西眷为了半枝的安全着想,从一开始就准备瞒着她。胡培此人阴险狡诈,疑心极重,要想骗过他必然不能有丝毫纰漏。
只是此举虽是为了半枝,但岑西眷从没有将这当做伤害半枝的苦衷。他一直都很清楚,他对半枝造成了无法弥补的伤害,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的无能。
岑西眷不奢求事后半枝能够原谅自己,只是在一切结束之前,他还是怕,怕半枝知晓他骗了她,怕她就此离开他。岑西眷有把握杀死胡培,却没有把握半枝在知道一切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