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阿姨你刚才说的这一点我不同意，我觉得现代女性还是要能够实现自我独立，早早的结婚以及放弃工作我都是不赞成的，我觉得女生不能成为男生的寄生虫，还是要有自己的独立意识的！“
林上涵愣愣地听着。
这人是程湘吗？她原来是这么喜欢辩论的人？
“你啊，还是年轻，”妈妈笑了，听上去还是呵呵呵的宽和长辈样，但林上涵看得出妈妈是很认真地在对待程湘，“这个女人呢，独立也好，成家也罢，其实到最后还是会发现成家才是最好的选择，你看一个女生最好的青春也就那么几年，还是得早点找一个自己喜欢的人嫁了啊，免得年级大了才发现自己已经不行了。”
程湘有点儿不服，但似乎也听进去了，正在低头思考。
“您刚才的意思是，独立也对，但是还是应该早点成家？”程湘歪着头问道。
妈妈忽然问林上涵：“林上涵，你觉得呢？”
林上涵一脸懵：我觉得啥？
林上涵本能地看了一眼程湘，不经大脑地点头说道：“我觉得程湘说得有道理，现代的女生嘛，毕竟不和你那个年代一样，还是独立一点比较安全。”
什么叫一句话得罪两个人？就是林上涵这样的。
程湘对林上涵的解释一脸的无奈，妈妈也对林上涵投来失望的目光。
哎呀，这么女性的话题？要自己怎么回答啊！
回去上课的时候，程湘跟林上涵说：“你有个这么好的妈妈，这么有思想，聪明，深谋远虑，为啥这些优点平时在你身上都体现不出来呢？”
程湘像煞有介事地摇摇头说：“真是遗传出现了问题。”
林上涵不知道该怎样反击，只好转移话题：“喂，我们换座位吧，你去坐我的位置，我那里看黑板可清楚了，就是有点儿吃粉笔灰。你眼睛好点儿了吗？”
程湘忽然笑了，摇头，说：“林上涵，你对我真的挺在意的。”
节奏忽然从对林上涵的批判转变成了口头表扬，林上涵有点儿跟不上。跟妈妈聊完天后的程湘真是很奇怪。
程湘微笑着看着林上涵，说：“其实吧，我那个位置也还行，你妈妈真的挺棒的。”
程湘说完，毫无预兆地拍了拍林上涵的肩膀，说：“林上涵，我真羡慕你。”
然后程湘就回座位了，留下林上涵一个人在大门口发呆。
“到底换不换啊！”林上涵喊道。
“不换！我坐在门外上课都比你反应快，换个鬼。”
程湘的背影依旧是林上涵所熟悉的，娇小瘦弱，走起来一步一颠，自带着一点儿仙气儿，永远的那么高冷，永远的那么无畏，然而某一个时刻，她明明白白地展示着她没有那么简单。
她那么纯粹，却说，我真羡慕你，林上涵。
林上涵早就知道她很优秀。
但那不是自己觉得程湘离自己有点儿遥远的真正原因。
林上涵忽然意识到，虽然自己一直和程湘呆在一个教室里，自己也会去努力的了解她，但是自己所了解到的远远没有达到程湘的最最真实的本质，自己了解的还只是片面，程湘是个还有很多没有被发掘的女孩，等待着林上涵进一步去发现。
在两个人的时间轴上，林上涵拥有的都是零碎的断点，拼凑不出一个完整的程湘。
那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妈妈在饭桌上隆重地赞扬了程湘。
概括来说，就是复读时分数就那么高分数的学生就是不一样，不光成绩好，而且全面发展，很有思想，涉猎广泛，虽然还是年轻稚嫩，但是前途不可限量。
林上涵本来还担心她们争论一番后妈妈会有想法，没想到居然是如此高的评价。林上涵听得心花怒放，却不得不绷住，刻意表现得很淡然。
妈妈说一千道一万，最后还是要落回主题：“林上涵，你要好好跟人家学着点儿啊。”
“嗯，当然当然。”林上涵点头。
妈妈愣了。
以前每次她表扬邻居或者亲戚家的谁，林上涵总会皱着眉头臭着脸，用沉默来表达自己的不屑。
然而，妈妈是个多么可爱的人啊。
她把这一切归结为她的儿子终于懂得了她的苦心。
辅导班就在春节前的几天进行，春节后开不开班还要待定。
程湘只坚持来了没几天，后来就因为各种原因没来了。
她到底还是不同意跟自己换座位。程湘提前退场那天林上涵像是有点儿预感，频频抬头，每次都正好赶上她站起来往外面走。
林上涵给她发消息：“你怎么了？”
“上厕所。”
“这才多久啊，你就上了这么多次，也不嫌折腾，不会是有什么问题吧？”
“你才有问题。”
“你看看我，都好几个小时了，还没上过一次厕所呢。”
程湘好久都没有回。
等林上涵都快要忘了这回事儿，手机忽然亮起来了。
程湘说：“当然，你没认真上课嘛。”
……他妈的。林上涵合上手机，一边愤愤，一边又忍不住嘴角上扬。
你知道吗？和喜欢的人发消息，亲密地互损，却决口不提喜不喜欢这些心思，是特别快乐的事情。
反正林上涵现在对这种感觉特别强烈。
后来程湘退场了才告诉林上涵，她跑厕所是因为她感觉这里的空气太闷了，想出去呼吸呼吸，顺便提提神，免得在里面呆久了人都呆傻了。
程湘到底还是没能用水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