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点!”
“微臣首次见到如此怪异的脉象,滑而急促,却无半点体症,但可以肯定的是,皇后娘娘的蛇毒已经解了,且胎儿……胎儿好似也无异。”
萧亦衡这才察觉自己掌心里早已布满了汗水。
门口的潘荣喜听了小太监的禀报,思忖了半晌才过来:“皇上,安宁王那里,出乱子了。”
萧亦衡这次的反应却没有过于激烈,或许是这一天经历的事情太多,让他首次感到无力。
他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柔了柔自己的眉心,好半晌才道:“去请来洪寺的主持吧。”
“是。”
不多时,
潘荣喜闻言,悄悄看了眼躺在床上的皇后娘娘,诧异无比的退了出去,今后这宫里孰轻孰重,怕是无二人了。
不知什么人往忠勇侯府递了张纸条,一大早,整个忠勇侯府里顿时鸡飞狗跳。
林媚娘以帕掩面跪在地上,“老爷,您是想看着这一府的人都为她丧命吗?妾身知道,您一定觉得她不是妾身亲生的,所以才狠得下心,可妾身想说,即便这件事发生在瑾瑟的身上,妾身也绝对会这么做的,无论如何,也不能让整个侯府的人为一人丧命啊。”
说完,头咚咚的朝着地上磕去。
那三个姨娘见她领了头,也连连磕下去,大大小小的几位小姐更是哭成了一团。
孟瑾瑟抓住孟钊的衣袖,目光凄婉:“爹爹,我们不会真的要被杀头吧?秽乱宫闱是重罪,要灭九族的。”
整整闹腾了两个时辰,让孟钊头疼的想撞墙,他已经在战场上损失了两个儿子,侯爷的爵位也丢了,若不是这些年靠着那些庄子铺子上的收入,怕早就饿死了。
他一手托住还在磕头的林媚娘,眉宇间尽是无奈:“就依了夫人吧。”
林媚娘喜极而泣:“老爷……您别伤心,就算宫里的那位咱们靠不住了,但马上就该选秀了,咱们还有瑟瑟,瑟瑟乖巧伶俐,一定不会让咱们侯府没落的。”
孟钊刚要点头,厅堂的门一脚被人踹开。
孟瑾凡跛着右腿进来,硬朗的脸上都是绝望:“父亲,您一生戎马,儿子从来都当您是榜样,想不到越来越糊涂了!”
“放肆!”孟钊被他的话气的脸色涨红:“你就是这么跟自己父亲说话的吗?”
“您都不要自己的女儿了,还在乎儿子怎么跟您说话?”孟瑾凡苦涩的看了眼自己的腿:“如今我也不过是废人一个,父亲心里怕也早就放弃我了吧?”
“你胡闹什么,你和她不一样!”孟钊抖了抖袖子,打算亲自去面圣,若他主动请罪,或许皇上还念在孟家往日的功勋上,不牵连孟家。
孟瑾凡被擦身而过的父亲撞了一个踉跄,看看那些惺惺作态的姨娘,还有那群穿金戴银的小妹们,她们哪个身上的名贵物件不是从宫里头搜刮来的。
如今呢?人不中用了,就要撇清干系,真是世态炎凉!
孟瑾凡转身,跛着一条腿向外走,急切的步伐很快超越了父亲。
“你上哪去?”
孟瑾凡讽刺一笑:“不劳忠勇侯操心。”
窗外渐渐泛亮,屋子里等待的御医跪的双腿发麻。
看到床上昏迷不醒的人,萧亦衡锐利的眸光里再次喷出火焰:“怎么还不醒?”
“皇上,皇后娘娘本就非‘常’体,您是知道的,如今又被五步蛇咬伤,能保性命已然是奇迹。”胡鹤唯想说,皇后娘娘的奇迹早不止这一次了,可他哪敢。
不说,这话萧亦衡也明白,也就因为明白,那团怎么都无法熄灭的火才更加难以发泄:“以沫呢?如此不知护主的奴才,给朕杖毙!”
迷迷糊糊中的梦轻就听到这一句,本能溢出口:“不要!”
“瑜儿……瑜儿你怎么样?”
梦轻吃力的睁开眼,少腹中像埋了个火炭,一阵一阵的发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的体内郁郁不得。
房间里烛火与浅淡的晨光交织在一起,她撑起眼皮,看向那个虚伪的男人:“以沫呢?你把以沫怎么了?”
萧亦衡坐下,将人抱在怀里,紧紧地,“你身体虚弱,别为不相干的操心。”
梦轻此刻没有多少力气挣脱他,但声音透着冰冷:“皇上是想连我身边最后一个忠于自己的人都铲除了吗?”
萧亦衡身形微僵,又随即恢复自然:“既然皇后舍不得处置那个丫头,朕饶了她便是,何必动怒呢?”
站在远处的潘荣喜赶紧叫外面的人停手,心里将皇上对皇后娘娘的纵容又上升了一个台阶。
以沫哭着奔进来,连皇上也顾不得直冲到梦轻面前:“娘娘,您没事了?您真的没事了吗?”她不过就是一个贱奴,有什么资格让皇后娘娘为她挡住毒蛇的攻击。
“你怎么样?你的伤要紧吗?”梦轻抓着她的手,凉的湛骨。
“奴婢没事,奴婢好好的,就是……就是……”
忍着抽泣,她从怀里将全身黑紫的青青拿了出来,“奴婢对不起娘娘,青青它……死了,呜呜……”
梦轻记得昏迷前小东西给他汲毒,抓过那小东西,看着它蜷缩一团的身体,冰冰凉凉的躺在自己的掌心,她不信,它有灵力,怎么可能轻易死了?
见她为一个小东西伤心,萧亦衡再次将她搂紧:“若是喜欢,朕回头再叫人寻一个给你。”
怀中却传来一声轻嗤,寒冷如冰:“在皇上的心里,一切是否都可替代?譬如臣妾?”
他松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