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
萧亦衡撞在身后的样子上,但他毕竟是九五之尊,那点狼狈转瞬又被他掩盖下去。
再次开口,他依旧是傲视天地的王者:“朕如今已然厚待于你。”
“这么说,臣妾该感恩戴德了?”
“你不该这么与朕说话。”
好,那换种方式。
梦轻敛去那讽刺的笑,恭敬的跪在地上,声音朗朗入耳:“臣妾孟氏无德无能,自请离宫修行,愿终身与青灯古佛为伴。”
“你……”
萧亦衡以为她悔悟了,竟不想冒出这么一句:“你当你的身份是什么?你当朕是什么?”
“当您是皇上。”
一时间,他竟然语塞了,转过身,透过窗棂看着那照亮暗夜的月光,没错,他是皇上,是皇上……
“可朕也是你的夫君!”
半晌,地上的女人没有再出言反驳,萧亦衡胸中的憋闷这才松了口气。
手伸到她的面前,“起来,日后,朕会好好待你,这种怄气的话莫要再说了。”
梦轻忽略了那只手,兀自起来,“天晚了,皇上是想要睡在这里,还是回去?”
萧亦衡背过身,双臂张开,“给朕更衣。”
可等了半晌,身后竟丝毫没有动静,他回头,竟发现人已经没影了。
好!好!真好!
心中连道了三声好,一张击碎了身旁最近的桌子。
听到动静的潘荣喜飞奔进来被眼前碎裂的桌椅吓了一跳:“皇上息怒。”
“那个女人在哪?”
潘荣喜额头冷汗涔涔:“回……回皇上,皇后娘娘去了……”他的头恨不得插进自己的裆里去:“去了西厢。”
西厢是宫女的住所,就是皇上再怎么不顾及颜面也不可能追到这里来。
梦轻打算好了,与其跟他虚与委蛇的周旋下去,还不如彻底闹掰,省的他三天两头往鸾凤宫里跑。
至于惠妃,她不过是想让她尝尝被忽略的滋味,以萧亦衡的性格,不会对她太刁难,但也不会轻易随了谁的愿。
比起身体上的痛苦,让一个人的心逐渐变得伤痕累累才是最好的惩罚。
以沫抓着被子的双手直打颤,她还是第一次与娘娘同榻,但令她最为害怕的可不仅是这个,而是……
“娘娘,真的不会有事吗?”她好怕下一刻就被皇上抓去砍头了。
梦轻并排跟她躺着,身上盖得不过是宫女们通用的被子,望着黑暗中的虚无,她问:“以沫,若是有一把剑朝着本宫刺来,你会怎么办?”其实不用问也知道结果,譬如在天牢里伤害自己的那条蛇。
“奴婢一定为娘娘挡剑!”以沫抓着被子的手忽然攥成了小拳头。
“噗嗤——”
梦轻轻笑,“傻丫头,你这不是胆子挺大的么,那干嘛还害怕?”
“有人伤娘娘跟伤奴婢当然不一样,为了主子,奴婢就是死一万次都不怕!”
梦轻转过头,黑夜里,看着她闪闪发光的眸子,伸出手覆盖在她略显粗糙的手背上:“以后,你是我的姐妹,我的家人,不是奴婢。”
“这怎么行!”
以沫正想用一大堆心窝子的话去证明自己的忠贞时,一个不明物体忽然跳上了两人的被子。
两人定睛一看,一双绿莹莹的圆眼睛正汩汩的望着她们俩,黑夜里倒不觉得可爱,反而有点瘆人。
“青青,你怎么醒了?”这家伙居然把惠妃头上的珍珠偷吃了一颗,不过它每次吃完都要睡上一整天的,怎么这次醒这么快?
青青打了个哈欠,有点挫败的坐在被子上:“我是被屋里面的那个家伙吓醒的。”
“皇上?”梦轻一听来了脾气:“他把你怎么了?”拎起它的小身子左瞧瞧右摸摸。
“哈哈哈……痒死了痒死了……”
青青圆鼓鼓的小身子在被子上不停地翻腾着,眼泪都笑了出来。
见她那么欢实,梦轻也放了手:“没事就好,吓死我了。”
“唉!”小家伙重重叹了口气:“要是再修炼一级,我就不用睡觉了。”看着自己的身子感觉好没用啊。
梦轻正想问些什么,你从哪里来?安宁王和倾城是不是同一人?你会不会有法术?
一系列的问题在她脑中转过,然而还不等她开口,房门被人一脚踹开。
以沫吓得蹭的坐起,“皇……皇皇……”
梦轻按住以沫发抖的手,起身看向迎着月光站在门口的男人,还真还有他的,也不怕这低贱的地方污了他高贵的足。
“出去!”
他向着梦轻走近,那话自然是说给以沫的。
以沫被烫着般抽掉皇后娘娘的手冲了出去。
青青将身子缩小成一团,躲得远远地,知道这家伙不好惹。
梦轻起身随手拿了件衣服往外走。
萧亦衡身心微动挡住她的去路,目光直直的看着她的眼睛,恨不得把她眼珠子盯下来。
“夜凉了,臣妾给以沫送件衣服。”她瞟过去一眼,带着点笑意:“还是皇上今晚想收了她入房?”
萧亦衡让开路,但声音随后传来:“这皇宫是朕的。”
“知道,没打算走。”都能跟到下人房里来,还有什么是他干不出来的,就是没想到堂堂九五之尊竟然会不吝这点伎俩。
梦轻真的只到门口,将衣衫披在以沫的身上就进来了,虽然是盛夏,但盛都偏北,夜里还是有几分凉,那傻丫头搞不好就实诚的在这屋子里站上一夜,不过她今晚也别想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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