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萧的脸色有些僵硬，想了想，认真道：“朝廷里的事，若有些什么，也只是我的事，同府里的内眷们并不相干。”
怎么可能？他若是出了事，树倒猢狲散，底下的人怎么可能全身而退？顾盼不想再反驳他，她挪了一下身体，换了一个更舒适的姿势，准备睡觉。
又过了一会，他显然也意识到这话硕地太过苍白，又道：“若真有什么事，旁的人我不管，我定会将你安排妥当。”
顾盼淡淡应了声：“噢。”
也不知她是信了还是没信，又悄无声息了。
他回答她的不过是后半个问题，至于前半个问题，那些女人的问题，他又想了想，终于开口道：“我一直知道你先想要的是什么。”从上次偷听到的她同阿初的对话，已经快过去大半年了。可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些话在他的记忆里反而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深刻。
她在他怀里一动不动，没有半点反应。
“你要的是平等。”他等了一会，决定自己接下去说。
顾盼心里一跳，有些惊讶，这词，怎么会在他嘴里说了出来？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想法？
方萧轻抚她的肩头道：“我还知道，你想要的是一个可以爱护你、尊重你的男人。”一直以来，女人是男人的附属品，是一个消遣，这个观念在方萧心里根深蒂固，不过。现在却有些变了。当初听到她这番话时候的惊讶、不以为然和不屑，在和她一起经历了那段生死相依之后，居然变成了理解和赞同：“你想要的是一个全心全意对你的人。”这些话他早就在心里思量过无数遍，早已滚瓜烂熟，这时终于鼓足勇气，说了出来。
她依旧没什么反应，看起来像睡着了的样子，但是从她的呼吸声，他能听出来，她还清醒着。于是他重复道：“只对你一个全心全意。”
可是她似乎并不愿意和他就这个问题进行探讨。打定了主意不开口。
她是不相信自己的吧？
其实别说她不相信，连他觉得他自己也有点不相信自己，不相信此刻将要说出的话。因为这是要完全颠覆自己从前的认知的。从今往后，要他全心全意只对她一个。他能做到么？
他一点儿信心都没有。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实在很想告诉她。告诉她，他愿意为了她试一试。
他伸出手去，轻轻将她的身子扳了扳：“转过来。看着我，我有话要说。”
她终于转了过来，侧头看着他，有些迷惑。他这是想要干什么？睡都睡过了，还这么煽情做什么？
他的神情看起来有些紧张，握在她肩头的手用了些力：“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你想要的，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他顿了顿，似乎鼓足了极大的勇气：“此刻，我想对你说，我想全心全意的对你好，只对你好，只对你一个。”他的眼神似乎还很不安，有些忐忑，有些不确定，还有些紧张得看着顾盼，他在等她的回应。
顾盼的表情依然迷惑着，她伸手抚上了他的额头，犹豫着道：“你没发烧吧”
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向她表白，等来的竟然是这样的回应，他有些气结，恨恨得捏住她的手：“好好说话，不许这般敷衍！”
“说什么呢？”她的眼神似乎有些空洞：“说我信？还是不信？连你自己都不知道能坚持多久的事，我又怎么能知道？”
她终究是不信他！他咬咬牙，忍不住抓住她的手，放到嘴边，狠狠咬了一口，她惊呼，呼声才起，他就用嘴堵住了她的。
她的口气这样得芬芳，让他沉迷。良久，他才松开了嘴，轻轻道：“当然要说信！要给我信心，给我鼓励，好让我坚持下去！”
她喘了口气，有些愣愣的样子，问他：“鼓励了你就能坚持下去么？这个是靠坚持的么？不是情之所至的么，不是发自肺腑的么？”
他的目光热烈：“我所说的，都是发自肺腑的。这般对你说，当然是情之所至！我自然是希望我能做到的，也希望你相信我能做到。”
“全心全意对我？全部？”她问道。
他微笑：“当然是全部。”
她还在问：“全心全意的意思是指什么？你明白什么叫全心全意么？”
他肯定得点点头：“自然是知道！就是心里再没有别的女人，只有你一个！”
“心里只有我一个，那身边呢？床上呢？”她紧盯着问，只想问个明白。”
这个问题，他没有立即回答，突然沉默了下来。
她开始在心里叹息。她知道，能让他起了这份心思是极不容易的。可是，这不够。她想要的，是他这颗心，是他这个人，完完全全只属于自己，没有别人能够染指一丝半点。这对于他来说，根本是不可能的。他的观念，根深蒂固的就是妻妾成群的。因为喜爱他，她跟着他回来了。可是以后，谁知道会是怎样的状况，也许最终她还是要离开这里的。
又过了许久，他又开口了：“我可以试试，我也想试试。”他伸手揽她入怀里：“你不是别人，我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在我心里，你和别人不同。我现在，只想和你在一起。至于别的人，我都没有耐心再去瞧一眼。我只想着，能够时时刻刻能陪着你。我愿意试试，只有你一个。”
这样动听的话语，是真的么？顾盼忍不住去瞧他的眼睛。
从那一双深邃的眼睛，她瞧到的是满满的柔情和诚挚。
看着这样的眼睛，这一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