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疑问，孔森败了，他最强一击被方牧轻描淡写地挡下之后，他便知道二人之间有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这条鸿沟，也许自己一辈子跨不过去。
他败得彻底，同时问心无愧。他不趁机对方牧出手，在他看来，算是报答了方牧救命之恩，和方牧算是两清了。而自己仍要与方牧一战，是要为楚暮报仇，败了，是自己技不如人，但自己也对得起楚暮。自己为了他，可是把命都扔上去了呢。
孔森自嘲一笑，方牧内心复杂。
方牧开口道：“你说过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而你为何如此急迫，要取我性命？”
“我以为苟刚苟且两兄弟杀得了你，要是你成为内门弟子，我还如何杀得了你。”孔森倒也干脆，回答了方牧的问题。
方牧思索，觉得孔森说得也是几分道理，不由又对孔森高看几眼，方才他没有对自己进行偷袭，就证明了孔森有几分君子作风。
孔森不算君子，算是兄弟。
“我和楚暮两不相欠，他救我一命，我赔他一命，现在我已经没有什么好牵挂的了。你很不错，适合做兄弟，但偏偏不凑巧，我俩注定是仇人。要是我对楚暮没有多少了解，识破不了你的身份，倒也不错。”
孔森将内心所想全盘道出，然后他笑道：“能否答应我一个要求？”
方牧低下头，不愿直视孔森道：“孔森，对不起，我也许不能放你活着离开秘境。”
孔森哈哈大笑，笑容中带有一丝凄惨，说道：“我孔森要是怕死，就不会参加秘境和你交手了。即便你不杀我，我也活不过今天了，我为了对付你，施展了秘法，现在寿元只剩下半天时间。”
“你可不可以留我一个全尸，到时候把我的尸体，送回我的家乡，我想葬在祖陵之中。”
方牧点了点头，他可以答应孔森的这个要求。
孔森告诉方牧，曾经自己家族也曾辉煌过，只是近些年没落，家中现在也许只剩下母亲和弟弟了，可惜自己五年来，没有给家中回过一封信。
“你愿意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扮演楚暮吗？”
孔森问道。
“我愿意。”
“其实我内心中已经不是多恨你了，你护我孔家百年香火不断，你做得到吗？”
方牧犹豫片刻。
“放心，不会让你白做事，若是你能答应我的要求，我孔家正堂之中，有一宝鼎，那是一件地阶中等法器，你大可以拿去。”
方牧没有立即答应孔森请求，地阶中等法器，以他现在的修为若是带在身上，反而会招惹祸端。
“没人知道那鼎是一件地阶中等法器，也只有我孔家历代家主才知。家父临死前，曾经告诉我那宝鼎乃是初代老祖传下来，用来振兴我孔家的，可惜千年以来，我孔家连一位结丹修士都没有出现过，谈何振兴？”
“我家中只剩母亲和弟弟两人，外界势力对我孔家府邸虎视眈眈，待我死后，他们没有忌惮，便会分食我孔家，那么我孔家千年基业毁于一旦。我孔森作为当代家主，难逃其咎，就成了千古罪人了。”
“这次你必定成为内门弟子，护我孔家百年香火不断，对你而言，岂不是轻而易举？”
孔森说得在理，方牧答应了他的请求。孔森为方牧指引自己家中方位，在神丹域一个叫做阳山城的小城里边。
“你就不怕我谋你孔家基业？”
“你不会行那等苟且之事，你身上满是浩然正气，我看得到。”
“浩然正气你都能看得到？”
“家族神通罢了。而且我还可以告诉你，你气运之盛，乃是我平生未见，你注定是要成为这天地一方霸主的存在。”
孔森说完，便咬舌自尽，他的舌头里，明显含有一种剧毒。
方牧叹息一声，看着孔森尸体说道：“你既然想要保护家族安危，为什么还要偏偏来寻死。莫非，你是故意死在我手中？”
“这小子出身不凡，他有一双金目，能够看到你身上的浩然正气，又能看到你身上气运，推断你未来成就。他借自己一死，让孔家和你攀上关系，的确是一个明智的选择。而且早在你刚进紫运宗之时，我便看这小子眉心发紫，应该是中了剧毒，且病入膏肓，即便不施展秘法，也没有几年活头。”
“因此他才会处处维护楚暮，希望自己死后楚暮能够继续护着他孔家。当他发现你并不是楚暮之后，他的计划被打乱，同时心中又萌生出一个新的计划，他想要借助你保护他孔家。”
赵德柱一顿分析，合情合理。
孔森的死是必然的，他在死前，做了很多有意义的事情，既了了自己为楚暮报仇的心愿，又给自己许下宝物，让自己保护孔家。这场考核之后，自己跻身内门，身份极高，而他孔家的地位也水涨船高。孔森的计划成功了。
方牧将孔森尸体放进储物袋，现在距离秘境考核已经不足两个时辰，青玉之上的三十五道光源靠得十分远，生怕遇到，而这个时候，两道光源碰到一起，那是第二和第三名。
“沙漠的方向。”
方牧喃喃，他不再停留，身化疾电，往沙漠奔去。
日落西山，星辰不见，一轮诡异的红月挂在天边，转眼被黑雾吞噬，整个秘境被黑暗笼罩，气氛压抑至极，就好像置身混沌之中。
空气中飘扬着一层墨绿色薄雾，并且弥漫着尸体腐烂的气息。
每个弟子心中都揣揣不安，他们没有想到，秘境中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