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婉怡咽下一口唾沫,吃力地说,“昊阳,我是你合法的妻子,是这个家的女主人,家用不是应该交给我,由我来安排吗?”
“如果你同意离婚,我自然会给你一笔钱,让你这一辈子即便是不上班也不愁衣食。你不想离婚,我也只能由你。不过,我警告你,别把自已当成女主人,在这个地方,有饭吃有地方住你就该知足了。”
陆婉怡大惊失色,“老公,你别这样,你知道我还有爸妈要养,你要是一分钱不给,他们怎么生活。”
“你肚子里怀着我的孩子,我养你也就罢了,不可能再养他们。你现在别指望从我手里再拿到一分钱去贴补娘家,我没有养他们的义务。”
“可我要是不管,他们在这个地方如何生活?”
“你不是还有个弟弟陆小华吗?他好手好脚,年轻力壮,凭什么要求你替他养家。”
陆婉怡无力地说,“他连工作都没有,拿什么养家。昊阳,他们在汉东生活没有着落,你不能不管他们。”
“你要是痛快地在离婚协议上签字,我给你一笔钱,你爱给他们是你的事情,跟我无关。但是现在要让我拿一分钱给他们,门都没有。我言尽于此,你就好自为之吧。”
陆婉怡手脚冰凉,她已经尽了全力,她的爱情还是曝尸荒野,而那座费尽心思修葺的坟墓,只是徒有华丽的外形,其中却是空无一物。
一瞬间,她想放弃,想让自已从这一段死亡的婚姻爱情中解脱出来,但她立即就否定了这个该死的想法。只要自已坚持不离婚,即便顾昊阳在外面找了女人,也只能是偷偷摸摸的小三,自已仍然是受人尊敬的董事长夫人。
在她的字典里,没有放弃这两个字。
如果趁这个机会,能逼弟弟陆小华出去工作,挣钱养家,也算了却了自已的一桩心事。
不料,她赶到俯河外滩,跟父母和陆小华一说,一家人都炸开了锅。
陆小华义愤填鹰,“姐,顾昊阳这是欺人太甚,他凭什么这么对你,我找他去。”
陆婉怡赶紧死死地拉住他,“小华,我的事自已会处理,你不许胡来。”
张桂花早哭得稀哩哗啦,“顾昊阳这么做真是伤天害理,他凭什么不让你去上班,又凭什么把她妹妹一家弄到汉东来?你才是顾家的女主人,凭什么要让她妹妹来当家。小华说得对,我们不能由着他们这么欺负你,得去找他理论才是。”
陆婉怡烦燥地说,“妈,你们就别再给我添乱了行吗。你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让小华赶紧出去找工作,自已养活自已。从现在开始,我是不可能再有一分钱拿回来了。”
陆小华愤怒地看着她,“我怀疑这事就是个套,说不定就是你们两口子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目的就是不想给我们钱。你还有没有良心,爸妈把你养这么大,还供你上大学,容易吗?你现在摇身一变,成为上市公司董事长夫人,一分钱不给,你良心让狗吃了?”
陆婉怡几欲晕倒,自已受尽了屈辱,回到娘家还被自已亲弟弟横加指责,她绝望得快怀疑人生了。
她定了定神才说,“小华,你也是爸妈的亲儿子,奉养他们不是我一个人的责任吧。”
陆小华冷冷地说,“这么多年,爸妈哪一天不是我照顾的,你当女儿的,给点钱不是应当应份的么,有什么了不起。”
原来,自已省吃俭用地给家里钱,早被当成是理所应当。现在自已拿不出钱,就变得十恶不赦了。
她心里泛起一阵寒意,“爸,妈,你们也是这样想的吗?”
陆长功吧嗒了一口烟才慢吞吞地说,“婉怡,我养你小,你养我老,天经地义,你要是不愿意,我跟你妈肯定不勉强。只是,你把我们弄到汉东,村里人都知道我们到城里享女儿的福来了,现在这么灰溜溜地回去,我跟你妈这张老脸往哪搁?”
陆婉怡吃力地说,“爸,我没说过让你们回老家。你们又不是只生我一个女儿,不是还有小华吗?现在我遇到点困难,只是想让小华承担起养家的责任,我错哪儿了。”
陆长功闷声闷声地说,“找工作谈何容易,他又不是没找过,像他这样要文化没文化,要技术没技术的人,到哪儿找工作。”
陆婉怡感觉自已快虚脱了,“小华要是不出去工作,你们就自已想办法吧,我自身难保,也顾不得你们了。”
说完,她跌跌撞撞地打开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