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刚开出车库,陆婉怡想起一事,“等等,你去卧室把衣柜里的一个包拿出来,面面是我早准备好的婴儿用品,你快去拿来。”
顾昊阳飞身跑到楼上卧室,打开衣柜,里面果然有一个巨大的包,他来不及多想,拿了包就冲下楼去。
陈淑芬却还在嘀咕,“真要去医院啊?”
顾昊阳火了,“妈,你能不能少说两句,你要去就上车,不去我可走了啊。”
陈淑芬问顾大年,“老头子,去医院不?”
顾大年吧嗒了一口烟,这才慢吞吞地说,“这小子,够猴急的,还没到月份就要出来。去吧,孙子要出生,咱是得去迎迎。”
顾大年在副驾驶上坐定,陈淑芬也坐到后座上跟陆婉怡挤在一起。
顾大年烟瘾很大,成天烟不离手。以前家里穷,他抽的是最劣质的烟叶,现在条件好了,儿子给他买的香烟他嫌不过瘾,专门托人从老家寄来一把一把的烟叶。上了车,他仍在车里抽着。
不一会儿,车内就弥漫着呛人的烟叶味,陆婉怡被呛得受不了,阵痛间歇才虚弱地说,“爸,你别抽了,我快受不了了。”
顾昊阳也说,“爸,把烟灭了吧,车内空间小,在车内吸烟确实不好。”
顾大年有些不满,“就你们穷讲究,你看电视上那些个伟人,人家不也是成天烟不离手……”
顾昊阳心情烦透了,“爸,你能不能少说两句,我在开车,一个不小心,咱们一家可就全完了。”
顾大年想起几个月前儿子和商梦瑶一起出的车祸,赶紧乖乖地闭了嘴。
陆婉怡的阵痛越来越剧烈了,只是她咬牙撑着,一声也不肯吭出来。
汽车到医院的时候,她已经完全瘫软在车上,车里烟叶味加上血腥味,让她几近窒息。
顾昊阳抱起她,冲进医院的妇产科住院部。
医生略作检查就说,“宫口已经开了,快,马上送产房。”
陆婉怡进了产房,顾昊阳在和父母等在产房外,汗水还不干,就听见一阵婴儿“哇哇”的啼哭声。只是婴儿的哭声有些微弱,顾大年用烟斗有脚上嗑了嗑,皱起了眉头,“哭声这么小,恐怕不是个好兆头。”
一个护士走出来,三个人赶紧迎了上去,顾昊阳问,“医生,现在什么情况?”
护士满笑容地摘下口罩,“恭喜你们,喜得千金,母子平安,只婴儿因为是早产,所以得送保温箱住一段时间。”
陈淑芬有点不相信自已的耳朵,还以为是自已听错了,“你说我儿媳妇生了个什么?”
那护士收起了笑容,“女儿!”
陈淑芬像是被蝎子蛰了一下似地跳起来,“你们会不会是搞错了,我儿媳妇怎么会生女儿?”
公婆重男轻女的情况那护士见得多了,但在产房外就跳起来的婆婆却是少见。女护士翻了下眼皮,“老太太,你儿媳妇为什么就不能生女儿,今天晚上产房只有一个人生产,又怎么会弄错?要是所有人都生儿子,等长大了全打光棍?”
陈淑芬扯着嗓子叫起来,“你这个医生怎么说话,凭什么我儿子就该倒霉,要生一个赔钱货。”她痛心疾首,“我早把话放出去了,我儿子让替我添一个孙子,要是村里人知道现在是个女孩子,我这张老脸往哪搁?”
那护士板起了脸,“这里是医院,不许喧哗,你们要吵要闹,回家去。”
陈淑芬扯着顾大年就走,“空欢喜一场,还站在这儿干什么,走,吃饭去。儿子,你去不去?”
那护士冷笑一声,“没见过你们这么奇葩的一家人,你们都走了,把产妇和婴儿扔给医院?”
顾昊阳忙说,“你们要是饿了,就去吃你们的吧,我在这里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