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正弟本来在低着头写账,冷不丁的觉得有人在瞪着他,一抬头,就看见是刘杏儿在瞪他。
唉~这女人还真是。
怎么一见那陈翠兰,就对他横眉瞪眼的呢?
真是冤得很。
可是这苏正弟转念一想吧,又有些窃喜。
这是把他苏正弟当成她的靠山了。
俗话说靠山吃山,这座大山都不愿替她出头了,她当然是会怨的,看来自己也是时候出手了。
他心里偷偷的笑着,一抬头就看到柜台摆的酒,整张脸都僵硬起来。
这李彪帮过他又认了他这个兄弟,他若是一直不出面,还真是说不过去。
再看他媳妇儿忙着挣大钱,她是因着李彪有些小权势,为人还算正直,才对他格外热情,他作为她的男人,她那点小心思怎么会不明白,怎好驳了她的面子,扫了她的兴致。
就去后厨和苏花姑打了声招呼,多炒了几个好菜,这是准备带着酒水和刘杏儿上楼去,请李彪好好吃一顿,还他上次一个情。
苏正弟告诉刘杏儿这件事的时候。
刘杏儿心里嘀咕,这家伙还真是个面冷心热的,自己只顾忙着店里的事,差点忘了这茬子事了。
苏花姑因为有了经验,再做起刘杏儿出的菜,那是得心应手,比起初做的那一桌还要香一些。
苏正弟一手端着装了几个炒菜的盘子,刘杏儿就跟在后头捧着李彪带来的的酒水,首先上了二楼。
再后头,就是苏二花托着梅娘子点的几个主打菜和一些找回去的散钱。
苏三花端着陈翠兰要的两个素菜,走在最后。
各去了各处。
苏正弟敲了敲银莱房的门,那李彪兴许是长途跋涉的有些倦了,在屋子里头睡了,许久都没有来开门。
另外两头,苏二花和苏三花站在金莱房和铜莱房的门前,梅娘子和陈翠兰几乎是同时开的房门。
梅娘子的目光没有落在苏二花的盘子上,而是落在对面的陈翠兰身上。
陈翠兰裹着面纱,她是个柔弱的人,看着梅娘子的目光却是个狠的。
梅娘子勾起一角,冷冷的笑了一声。
苏二花看似冷静,心里还是觉得怪瘆人。
她原本是想着放下盘子就要走,哪承想那梅娘子压根不理会她,挺着大肚子就出了门。
她经过银莱房,看也没看苏正弟和刘杏儿,压根没把她们放在眼里,身姿摇曳着往铜合房去了。
她直勾勾的看着陈翠兰,昂起头狠狠的捏起她的下巴,歪着脑袋在她耳边说了一句。
“你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你再恨我,你家男人还不是愿意让我住最好的房,吃最好的菜,而你呢……”
苏三花虽说不知道梅娘子在说什么,但是她再如何迟钝,也该发觉这古怪气氛了。
怎么偏偏是她遇上这事了,若是换了是大姐和二姐就好了。
她站在一旁,紧紧埋着头,端着菜盘子瑟瑟发抖。
李彪睡的迷糊,肚子咕噜噜的响,隐约又听到门外有动静,就起身开了门,看到苏家夫妇俩端着酒水和炒菜站在门口。
他脸上堆着笑。
这夫妇俩倒还算够意思,正张着嘴要说话。
就看到隔壁房的梅娘子手一挥打翻了陈翠兰的饭菜,陈翠兰横着眼刚要动怒,李世荣一出门一耳光就扇在陈翠兰的脸上,揪着她的头发就往屋子里拖。
苏二花和苏三花都是没有出阁的大闺女,哪经过这事,吓得目瞪口呆的。
刘杏儿手一抖,心里想要去拦李世荣,奈何苏正弟一直不支持她,终究没能迈开步子。
她毕竟是个俗人,还是个手无寸铁的女人,在社会底层摸爬打滚好些年,见多了人情冷暖。
这事儿不同于巧妹遇拐的事,上次她对付的那是实打实的拐子,这男女之事向来是复杂的,她顾虑的太多太多了。
苏正弟大概知道她的一些心思,轻轻的拍了拍她的手,安抚她。
“彪兄还等着呢,先吃饭吧。”
李彪是个聪明人,也猜中了刘杏儿的心思。
只是他在战场饮刀嗜血的,又不太清楚状况,自然不会把这些家长里短的事放在眼里。
“苏小娘子就是心地太好了……这人家夫妻俩的事,我们还是别插手了。”
刘杏儿脸一沉。
她才不是心地好,她只在乎谁对她好,她就对谁好。
她原本把希望寄托在李彪身上,只是李彪与陈翠兰非亲非故的。
他作为一个旁观者,怎么会把这事放在心上?
她也不是怪李彪,只是帮不到陈翠兰,觉得空落落的。
苏正弟和李彪对视一眼,在这些事上还算有些默契。
可不能让别人家里头的糟心事坏了他们的胃口。
李彪笑呵呵的接过苏正弟手里的菜,迎着她们进屋子,苏正弟就拉着人往屋子里走,都以为大门一关,就算了事了。
刘杏儿在苏正弟和李彪面前没什么掩饰,她心里失落笑不出来,俩个大男人在屋子里摆着酒水饭菜,笑的有些尴尬。
苏正弟拉着刘杏儿坐下。
李彪倒是个真性情的人,这刘杏儿虽说是长得和天仙一般,但他可没有半分歹心,是真心崇敬她的胆识,把她当弟妹。
他给刘杏儿倒着酒,还似有若无的说些乐事,想让她不要太惆怅。
“弟妹,你今个不是说我这个酒水香嘛!哥儿今天就告诉你这酒是如何难得……”
外头的动静有些大,惨叫连连。
陈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