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芊芊想起了这个,从袖中取出了那块玉佩,如此一来,也算是物归原主的,江玄在天上也该安心了。
江笙收下了玉佩,看来他对这玉佩也并不陌生,只是没能见到江玄最后一面,他难免有些自责。
既然江笙来了,那钱芊芊也多了个帮手,对于这场瘟疫,也有了更大的把握,江笙许多想法都跟她不谋而合,不愧是江玄的孙儿,在医术上果真颇有造诣。
“钱姑娘,新药已经熬好送下去了,先前的那些轻症患者好转了许多,症状危重的也暂时保住了性命,若是这回的新药有效,许多人便能得救了。”
雪依在一旁帮忙,将最新登记好的脉案交给了钱芊芊,这几日钱芊芊和江笙一同研制出了好几副方子,得一副一副拿出去试,才知道到底有没有效果。
“现在还有继续染病的百姓吗?”
钱芊芊仔细瞧了瞧,发现不少病患的脉相都已经趋于稳定了,便抬起头,开口问道。
“最近这几日无人染病,倒是那些照顾染病百姓的人,很是危险,有几个人都已经有了风寒的症状了。”
雪依微微颔首,神情凝重了起来,眉头紧皱,那些人全都是被逼无奈才上阵的,若是染上了瘟疫,民间还有谁肯来淌这趟浑水。
“你去差人调查,那些照顾病患的人里,只要有任何不适,就立刻医治,千万不可拖延。”
钱芊芊说得干脆利落,丝毫没有犹豫,倏尔垂眸,纤长浓密的睫毛挡住了眼底的情绪,却藏不住心里的焦急和忧虑。
“是,奴婢明白。”雪依立刻照办,钱芊芊摆弄着手里的草药,江笙也在一旁忙着,这几日他们几乎不眠不休,这脸色都不大好看。
“你看,这是什么?”
钱芊芊拿起一株草药,发现这草药的根须上不知什么时候生出了些许红斑,瞧着很是奇怪。
“苎麻根上竟然生出了红斑,这怎么可能?”
江笙也是一脸疑惑,从未见过这种情况,按理说,不管这苎麻根存放了多久,也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更何况这还是新鲜的。
“会不会是我们弄错了,这根本就不是苎麻根,而是别的草药,只是生得跟苎麻根有些相似罢了。”
钱芊芊在心里思量着,缓缓开口,眉头都拧成了一个死结。
“即便如此,这草药也着实诡异,我以前从未见过,这医书上也不曾有记载。”
江笙从小学习医术,那些医书古籍也几乎看了个遍,都没有发现过这种草药,简直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着实可疑。
“天下之大,多得是我们不曾见过的奇花异草,我师父生前就说过,一旦决定学习医术,便要一直学到死的那一日,所以这草药也算是让我们开眼了。”
钱芊芊倒是不以为意,脸上没有半点多余的神情,这瘟疫已经闹了这么多日,说不定这草药身上有转机,尘埃未定,一切都还说不清。
江笙微微点头,也不再多说,这句话不止是江玄如此说,而是他们江氏一族的家训,只是他们江氏一族沦落至此,他便没在旁人面前提起过这个。
钱芊芊找来了雪依,问清楚了这草药的来源,是在城东的山上采摘的,官差以为是她所要的苎麻根,便都采了回来。
“钱姑娘,这草药有什么不对吗?”
雪依很是疑惑,见钱芊芊如此着急,不知钱芊芊到底是何意。
“没什么不对的,我就是随便问问,我还不知道这定元城哪里有采药的地方呢。”
钱芊芊回过神,顿了顿,便缓缓开口,眼下这草药到底是何情况还是个未知数,所以还是别透露得太多比较好。
“您若是需要,奴婢这就派人再出去采,那山上还有不少。”
雪依也没多想,紧接着开口道,钱芊芊立刻拒绝了她,找个由头将她支了出去。
“眼下我们的方子虽然有点儿疗效,但好像始终缺了点儿什么,只能缓解轻症,却治不了重症,你说是不是我们的方子里缺了一味药引?”
钱芊芊在心里琢磨着,神情也微妙了起来,这药方她和江笙前前后后都调整了十多遍,那些药材还有剂量,全都一直在变,可不管怎么变,都没什么明显的区别。
“仔细想来,或许确实如此,所以你该不会觉得,这东西就是药引吧。”
江笙看出了钱芊芊的意图,只是他并没有跟钱芊芊想到一处。
“它是不是药引我不敢确定,但我却想试一试,万一就是它呢?”
钱芊芊一向有胆量,现在也不例外,她不像一般的医者那般谨慎,总是小心翼翼,生怕出一点儿差错,相反她跟大胆,只要是心里怀疑的事,便一定要试上一试。
“可如果不是呢?若是这东西无毒还好,若它有毒,或者跟这瘟疫相合,加重了那些百姓的病情该如何是好?那么多条人命,你能担待得起?”
江笙几番追问,一点儿也不觉得此事能成,他向来谨慎,跟钱芊芊的性子大为不同,所以这用药也偏向于保守。
“人命关天,我确实担待不起,可若是没有药方,那些人一样是死,反正横竖结果都一样,为何不放手一搏?说不定还能解救更多的人。”
钱芊芊心意已决,完全没有了商量的余地,这件事一定要听她的,倒不是因为她有十足的把握,而是那些病重的百姓不能再等了。
江笙根本劝不住她,所以只能跟她一同去办,亲手将这草药加在了药方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