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天瑶这才发现她的另一只手从始至终都在护着自己的腹部,由于她浑身是血,宫天瑶到此时才注意到她的身下一大滩血迹,她这才明白是什么支撑着女人坚持到现在还没咽气。
可为时已晚,一切都已经来不及,宫天瑶抓住她的手,心里有无数的安慰的话,却一句也说不上来。
似乎有无穷无尽的眼泪从她的眼睛里涌出,她用尽浑身最后一丝力气抓住宫天瑶,一字一顿道:“报……仇……”
宫天瑶重重的点头,没有出声,可她的眼神与动作都如此坚定,女人定定看了她最后一眼,抓着宫天瑶的手也无力松脱垂了下去。
宫天瑶心情沉重极了,蹲在她身边良久都没有动作。直到宋昭走到她身旁,见她神情有异,再看看周围景象,一向漠然面无表情的脸上也有些变色。
“起来吧。”宋昭扶她起来,宫天瑶蹲了半日,腿脚发麻,有些站立不稳,幸亏宋昭扶住了,她愣神片刻,才反应过来宋昭和自己说话,转头问道:“有没有什么发现?”
宋昭摇摇头,没有说话,宫天瑶便没问下去,两人四处走了走,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正在此时,夜白走来,神情有些为难,宋昭便道:“怎么了?”
“回王爷,许津发生这样的事情,百姓们都很担心,现在都在衙门那里堵着呢。城门口也围了很多要出城说要逃难去的百姓。”
“逃难?”宋昭冷声道:“逃到哪去?”
夜白见王爷动怒,不敢言语,宫天瑶按住宋昭,语气平静:“百姓不知道那些人阴谋诡计,有这种想法也是不得已,现在最要紧的是赶快过去安抚他们的情绪,让大家不要着急,以免乱上加乱,反倒中了那些人的计了。”
宋昭点点头,命人将这里的情况记录在案,又带着宫天瑶匆匆赶往衙门,到那里安抚百姓。百姓们也是因为惊恐过度,才会聚集起来要到衙门这里讨说法。惨案就发生在许津生意最好的酒楼之中,难怪大家如此害怕。
现在看见南安王带着南安王妃,后面还跟着浩浩荡荡众多官兵,大家稍微安心了些,却还不肯轻易离去。宫天瑶尽力向百姓们解释,说了很多话,才让大家各自散开归家,但短时间内,恐怕没人再敢随便出门。
解决了堵在衙门里的这些人,宫天瑶和宋昭还要去城门口和大家解释。
还没到城门口,老远就看见乌泱泱众多背着包袱,拖家带口的男男女女,正和守城的官兵吵嚷。
“放我们离开,待在许津,就只有死路一条,我们不想死,快把城门打开,放我们出去!”一个青年壮丁挥着胳膊大声疾呼。
“开城门,放我们出去!”后面的百姓也都跟着大喊大叫。
宫天瑶和宋昭赶紧快步上前,挡在守城官兵前面,对情绪最激动的那人问道:“你有没有想过,出了城要去什么地方?”
那人一愣,并说不上来出城之后要去哪里,众目睽睽下,这么多眼睛望着他,等他说出个答案来,他便有些恼羞成怒,气呼呼道:“总之我要出城,之后去哪里都比待在这里等死好!你是谁,凭什么来管我们的闲事,快点儿让开,别挡道!”
“找死!”一个官兵上前挥刀架在他脖子上,喝道:“知道站在你面前的人是谁吗?!还敢出言不逊,跪下!”
明晃晃的刀就架在脖子上,那人怕的要死,战战兢兢的转头去看宋昭和宫天瑶,见他二人衣饰华丽,气度不凡,一看就不是一般人,突然想到之前的传闻,膝盖一软,忙跪了下来:“王爷王妃,恕草民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二位!求您饶命啊!”
宫天瑶并未生气,让官兵退下,叫他起来说话。那人胆战心惊,好不容易才站直了身子,哆嗦道:“王爷王妃,草民上有老下有小,若不是迫不得已,谁愿意离开家到别的地方去受罪,还不是为了活命!许津已经留不得了,求您下令,让我们出城去吧!”
“放你们出城当然可以,但在那之前,我还要问你们一句话。”
百姓们听见王妃说会放他们离开,皆大喜过望,忙问道:“王妃要问我们什么话?”
“你们知不知道现在许津外面是什么情况?”宫天瑶看着领头闹事的那个人,目光坦然地问他。
“这……”那人有些犹豫,迟疑了片刻方道:“我不知道……”
“就在不久之前延阳也发生了毒人害人事件,那里的情况不比许津好到哪里去。那里自然是去不得的。”
“延阳去不得,我们就往东走,只要避开毒人不就是了?!”
宫天瑶严肃道:“你们这些人之中有谁不是拖家带口上路的?就算真的放你们出城去了,如果途中遇上那伙毒人,到时该怎么办?”
没人说话,一片寂静,宫天瑶继续道:“你们留在许津,这里有重兵把守,毒人定然不敢轻易露面伤人,可出了这里,你们的生死就只有你们自己能保护了!”
听了宫天瑶的话,大家开始交头接耳商议起来,他们想离开许津不过是为了活命,现在听王妃分析道来,才意识留在许津才是更安全的!
有的人已经打算回家去,还有一些人虽然有所动摇了,但还是不放心,站出来对王妃说道:“王妃娘娘,这案子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破啊?毒人搅和得我们大家民不聊生,再不抓到他们处决这些恶棍,我们这些老百姓怎能安生呢?!”
对于这个问题,宫天瑶心里也没有确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