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现在已经不怎么疼了,”苏诺侧过头眼眸平静地望着肖越,“肖越,你不要怪杜夜,这件事不能怪他,这是一个意外,如果我们当时拿晶体石的时候再谨慎一点就好了,”
“苏诺,”肖越轻轻地牵起苏诺放在床沿边上的手,“苏诺,你不用担心,我一定会陪着你的,我相信医生也一定会治好你的,”
苏诺没有接口肖越的话,只是淡淡地开口道,“肖越,不管怎么样都不要生杜夜的气,你们是好朋友好兄弟,不要因为我伤了你们的兄弟情义,”
“我知道,我刚才也只是气极才会说他两句的,之后我也会跟他说清楚的,我不是真的在生他的气,”肖越现在冷静了下来,觉得自己刚才确实是有些过了。
突然肖越觉得哪里有点不太对劲,“苏诺,医生为什么没有对你进行治疗?”
苏诺很平静地告诉肖越,“医生现在应该正在联系司令吧,”
肖越对此不是很明白,为什么治疗前还要联系司令,以前从来不是这样的,“为什么?为什么要联系司令?”
“这是你这样身份的人绝对不会想到的事,”苏诺将头转向另一边,不想看肖越纠结的眼神。
“你在说什么呀?”肖越对与自己的身份跟苏诺的身份上的差距是十分敏感的,他特别害怕苏诺说起自己的身份,感觉上就像是在他们两之间画上了一条界线。
“你大概还不知道医院的规定吧,”苏诺慢慢地道出了原由,“不仅仅是这家医院,几乎所有的医院都是这样规定的,”
“规定?什么规定?”肖越不明白什么样的规定能让医生对伤员视而不见。
“那就是,”苏诺深深地叹了口气,“像我们这样被政府养大的孤儿必须为政府无偿地工作二十年,期间只有当危及生命的情况出现时,医院才会无偿救助,因为如果我们死了就没有人为政府无偿工作了,可是如果并非是伤及性命的伤,政府原则上是不予免费治疗的,因为这就等于是政府出资为我们治疗,政府是不愿意这样做的。”
“为什么会这样?”肖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在当今社会还有这样的事情存在。
“你想想,就会明白,”苏诺依然十分平静,没有感到她有半分的怨怒之气,“我们是政府养大的廉价战斗力,政府觉得完全没有必要再花钱在我们身上,让我们自生自灭就行了,”
“廉价的工具嘛,就是用完就丢,不会有人理会的。我们这样的孤儿连普通平民有的基本的医疗保障都是不享有的,而像你们这样阶层的人不但享有基本的医疗保障,而且还享有优先权,可以得到最优的治疗,现在你知道我跟你的差距有多大了吧,”
肖越能从苏诺平静的语调中感觉到她的无奈和绝望,“我虽然了解过一些你们孤儿的情况,但是完全不知道还有这样的事,”
“你当然是不会知道的,”苏诺的语气里开始有了些许哀怨之气,“医院现在应该是在联系司令,跟司令谈如何处理我的问题,是该放弃治疗,还是应该继续治疗,”
“要是治不好的话,医院就真的放任你这样不管吗?”肖越觉得这样的话,苏诺的伤该怎么办,难道就真的如苏诺所说的让其自生自灭吗。
“除非我们愿意自己出钱,”苏诺冷冷地语气中透出了哀伤,“可是我们为政府工作,战斗,却只能得到少得可怜的一点点津贴,而这些钱是不足以支付我们的医疗费用的,肖越你现在明白了吧,我们被限制了人身自由,却没有人会来管我们,”
苏诺望着肖越的眼神里透着难言的悲伤,“现在你明白了吧,对于我们这样的人来说,谈爱情是多么无力的事情,像我们这样的人根本无法给予自己所爱之人任何东西,甚至是自己这个人都不能!”
肖越终于明白苏诺为什么要跟自己说这些了,原来苏诺是觉得自己根本不能和他肖越相比,都没有,所以觉得自己不应该有爱,也不应该被爱。
“苏诺,我明白你说的,”肖越知道现在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给予苏诺信心,让苏诺知道自己是不会离开她的,“我也知道你想告诉我的是什么,但是苏诺我今天可以很确定地告诉你,我肖越这一生都只会爱你一个人,”
“我肖越不管你是什么样的人,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变心,也不会离你而去。如果你看不见了,我就做你的眼睛,如果你不能走路了,我就做你的双脚,我会带你去你任何想去的地方,我这一生都不会和你分开的,”
“我现在这个样子会拖累你的!”苏诺终于忍不住心中的悲痛,向肖越大声发泄着,“你知道吗!我有可能这辈子都要在轮椅上渡过了!我不希望你陪着我这样的废人过一辈子!我现在根本没有资格跟你在一起!你到底懂不懂!”
“我懂!”肖越俯身一把抱住苏诺因为激动而颤抖的身体,把她紧紧地抱在自己的怀里,不让她再如此痛苦地挣扎。
肖越的声音也因为苏诺的话而有些颤抖,“苏诺,别这样,这样会影响到你的伤的,苏诺啊,我知道,我知道你是因为爱我才会想让我离开你,但是我现在是不会离开你的,”
“如果有一天我一定要离开你,那我也是要看着你开心地,幸福地生活着,我才会离开的!现在你是推不开我的!我知道你心里的痛,就让我跟你一起分担你的痛吧,让我和你一起在黑暗中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