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一道黑影在屋顶上几起几落,好似一只大鸟的影子。
同时还传来一个短促清脆的声音,难道是大鸟的叫声?抑或者是口哨声?
躲在树下的人毫不犹豫地跳出,蹿上屋顶,身影好似鬼魅。
而躲在桥洞里的黑衣人呢?他为什么不退?难道是还在等什么人么?但桥洞里除了他自己之外真的再没有别人了。
那些乞丐们去了哪里?阿彻又去了哪里?
阿三在红街里,他的许多个兄弟都在这里。
他们从来没有踏足过红街,因为他们过去没有钱来这里睡姑娘,红街的妈妈们更是连乞讨也不许他们来,每次看见他们都会叫人将他们撵地远远的。
“走走走,臭烘烘的叫花子也敢来这里?坏了客人的兴致。黄了妈妈我的生意。看我不扒你们一层皮!”红街里的妈妈们难得的声音一致。
每当被人打出去时,阿三他们也不觉得疼,只看着红街里那些姑娘裸/露的肌肤流口水。
娘哟!这个胸该有两个馒头大了吧?
啧啧,这腰真他娘的细啊!要是换老子上。老子都不敢用力啊!
诶呦!这大屁/股得劲。
看到吃不到。老三他们也不介意。只是每天晚上心里都要想着红街的姑娘们狠狠过一把瘾。
他们简直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有被人当成大爷迎进红街的一天。
这当然是因为他们有钱,而有钱的都是大爷。
往日臭烘烘的乞丐一下子变成了香饽饽。过去那些齐声驱赶他们的妈妈们现在争着抢着将他们往自己的楼里拉。
“来我的燕舞楼,我楼里的玉燕姑娘最近新排了一支舞蹈,还没在人前跳过呢,今夜就让大爷们饱饱眼福。”
“得了吧,就你楼里那玉燕,胸无二两肉,走路都带飘,跳舞?呸!真要比跳舞,比得上我栖凤楼里巧凤姑娘?”
“大爷,跳舞有什么好看的?要我说啊,不如来我长歌楼里,我让百灵给你们捏捏肩膀唱唱小曲?”
“诶哟,你好意思让大爷去你们楼里啊?就那百灵,名字取得倒是不错,但唱歌就不行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在念经呢!啧啧,我看啊,也别叫什么百灵了,叫鹦鹉得了!”
……
红街里的妈妈们吵吵嚷嚷,无一例外都是使劲地踩别家的头牌姑娘,哄抬自家的红牌姑娘。
老三和兄弟们的嘴都咧到耳朵边上了,到底还是由几位妈妈拉着进了不同的楼。
老三和几位兄弟进了长歌楼。
长歌楼的王妈妈脸上堆满了媚/笑,如果不是现在她的腰有水桶那么粗,这个笑还是十分勾人的。
她果然吩咐丫鬟去请百灵姑娘来,又亲自带着老三他们去了最好的厢房。
老三却拉住了她的衣袖,轻声问道:“王妈妈,雀舌姐姐有空么?”
王妈妈愣了愣,是没想到他居然放着人美歌甜的百灵不要,偏偏想要一口外地口音唱歌难听的雀舌。
雀舌是四年前被卖进她楼里的,她那时就觉得这小丫头没有唱歌的天赋,偏那人贩子说什么“年纪还小,待长大后声音就能变得甜美些”这样的鬼话,哄她将人买了下来。可结果呢?她这四年也没少在雀舌身上花心思,但这丫头一口乡音就是改不了,入不了那些公子哥们的眼,要不是看她唱些家乡小调还算可以,人又长的水灵,她早就把她卖去做人的小妾填房了。
“有没有空啊?”老三追问道。
王妈妈忙点头,笑道:“有有有,我这就让人叫她来。”
雀舌这个名字实在是小巧,雀舌这个人也十分娇小。
老三看着慢慢走来的柔柔弱弱的小姑娘,眼睛在发光。
他喜欢这个小姑娘,不是贪图她的身体,就是喜欢她。
雀舌是个好姑娘,红街里这么多个姑娘,就数她笑的最好看,因为就只有她一个人对他笑过。
雀舌娇怯怯地给老三道了个万福。
老三这么糙的老爷们居然有些不好意思。
他连手该往哪里摆都不知道了,只呵呵道:“那什么,你坐吧。”
雀舌抿了抿嘴,乖巧地坐了下来,就坐在老三身边。
老三这下连眼睛该看哪里都不知道了。
“那什么,你喝酒吧。”他笨拙地将自己面前的酒杯往她面前推了推。
雀舌笑了笑,拿起杯子慢慢地喝了一口。
整个过程,他让坐下她就坐下,他让喝酒她就喝酒,没有半点推诿,也没有半点作态,她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说,因为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她的使命就只是要让客人高兴而已,至于她要做什么会怎么样,都无所谓。
她虽然什么都还没有说,但老三已经醉了,他明明连一口酒都还没有喝的。
他直勾勾地盯着雀舌的脸看。
雀舌的脸渐渐红了,她其实不是不会喝酒的女人,而且她的酒量并不差,但她今天不过才喝了一杯酒就已经红了脸。
她也很熟悉老三看她的眼神,这种眼神她在过去许多客人的眼睛里都看到过,但,似乎还有些不一样。
老三看向她的眼神里充满了爱/欲,但并不只是欲/望,还有爱。
他的爱雀舌当然看不出来,因为她从来没有被人真心实意的爱过,所以她也只把老三同过去那些客人一样看待。
雀舌垂下头,手指不安地绞着帕子。
那些事,不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