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影此刻正在大帐内安静的睡着,自从知道北漠与南楚即将开战的时候,拓跋宏就将军队交给了他,让他带着西凉的士兵看情况伺机而动,但是虎符,却交给了拓跋漫。
秦影很清楚,拓跋宏想着通过自己稳住魔教,然后再通过拓跋漫,一点点的把自己架空。
然而,不管怎样,他都无所谓。看着拓跋宏和魔教中人斗得如火如荼他倒是乐见其成,只不过,让他感觉到危险的,是那个蒋乘风。明明只是个江湖人,却对朝堂之事了如指掌,一点点的蚕食着拓跋宏苦心经营起来的西凉江山。自己每每与他相见之时,总觉得他身上藏着巨大的秘密是自己所不知道的,这种感觉让他有些紧张。
快一年了,自从与江楚歌分开之后,秦影觉得自己每时每刻都在受着相思之苦。
歌儿,不知道你过得怎么样了,没有我在身边,有没有照顾好自己?
每天能记住自己干了什么的时间仿佛越来越少了,气血,也变得越来越虚。他甚至觉得自己大概熬不过三年了。所以每天必须要做的事,就是抱着自己的笔录记了又记,思念蚀骨,除了写下来,没有任何可以发泄的办法。每一天的最后一页上都会写上一句,歌儿,对不起。
与拓跋漫成婚已经半年有余,两个人从来不曾同房过,这次出征,终于不用每天在一起了,秦影觉得有些轻松。也许只有带兵的时候,才会感觉到真正的舒心。
歌儿你在哪啊,你的阿影,真的好想你啊。
秦影不知道的是,每晚的梦里,江楚歌都会对着自己嫣然浅笑,亦或是给自己跳惊鸿舞,他便弹奏一曲凤求凰,两个人珠联璧合十分登对。只可惜,第二天醒来,梦境中发生的所有事情,他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旁边有两个南楚的军官正在说话。
“你听说了没?一直失去行踪的江楚歌竟然出现在了东冥的军队里。”
“江楚歌?哪个江楚歌?”
“哎呀还能是哪个,就是赢了咱们太子三道难题后来成了秦影弃妇的那个呀。”
江楚歌?弃妇?这几个字一下子把秦影的心揪了起来。
“她怎么去东冥了?司徒彬一直想要抓她呢,东冥一直依附北漠,她去东冥岂不是自投罗网了?”
“唉,这江楚歌也真是倒霉,西凉待不下去,北漠还要抓她,咱们南楚跟她有仇,除了东冥她也没地方去了呀。”
“东冥怎么可能为了他得罪司徒彬,我看要是不赶紧把北漠灭了这江楚歌也快没命了呦。”
“也对,都说红颜薄命,这江楚歌生的倾国倾城,原本还是丞相之女呢,自梳嫁了西凉那新驸马之后倒霉的事一件跟着一件,现在折腾的命都快没了。”
“行了行了,秦影自己都不管,这事咱也管不着,还是做好自己的事吧。”
歌儿,竟然在东冥?就在距离自己不足一舍的地方?”
秦影晃了晃脑子,努力的驱散了自己心中急切慌乱的情绪,确认自己刚才没有听错,但是越要镇定,心内的情绪越是难以平复。
为何司徒彬不肯放过歌儿?歌儿真的过得那么难吗?她会没命?司徒彬会杀了她?不行!绝对不行!乱七八糟的想法一下全都涌了上来,心早就已经乱成一锅粥,直到最后,秦影脑子中渐渐的留下了一个名字,司徒彬。
本来已经沉寂在心底的仇恨突然就燃烧了起来,司徒彬,你我之间的了断还为完结,看来,我必须得杀了你才行,只有你死了,歌儿才会安全。
他在自己的笔录上记下了,救歌儿,不能放过司徒彬。
秦影趁着清醒的时候,随便的乔装了一下,只身来到了东冥的营帐,虽说经常记不住每天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的武功依旧却没有怎么退步,很轻松的就隐藏了身形,没有任何人发现他。
看了许久,依旧没有发现江楚歌的身影。正当他打算放弃的时候,一道白色的倩影进入了他的视线。
还是那么的颠倒众生的容貌,只是,仿佛比以前清瘦了不少,眉眼间多了一丝愁绪,再也不似之前的恣肆张扬,看着熟悉又陌生的心上人,秦影心痛的感觉不停的加重。
歌儿,我该怎么偿还你?
这一世,终究是我负了你。
秦影苦笑了一声,以后的没天没夜分分秒秒,我还能有半分的欢愉吗?
明明最心爱的人就在眼前,明明与自己如此的接近,好像一伸手就能触碰到,可是,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她静静的坐在那里,托着腮,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但无论是什么,大概都与自己无关了吧。
夜凉如水,天色渐渐地暗下来,此时已经到了冬至,夹古川的风冷飕飕的,细雨夹杂着雪花慢慢的飘散下来,江楚歌就这么坐了整个午后,而秦影,却是在一旁看了她一整天。慢慢的,江楚歌的头顶被雪花染成了白色,与身上的白衣渐渐趋同,整个人仿佛化身成了雪景的一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