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恨,她恨京城的一切!唯独魏呈一直在默默关怀她的一举一动,为何,为何她当初没有早点发现!
胡大夫连连叹气,声音同是低沉,看着苏蓁蓁的脚伤,又是一阵心疼和悲哀。
你说好端端的王妃,怎么就落得这个下场呢?连流放的囚犯都比这要好点,至少还四肢健全。
胡大夫暗示八月,塞了枚药丸给八月。
八月立即懂,把药丸放在水中溶解后,哄骗苏蓁蓁喝下。
“四王爷说,等他处理完京城的事后,就会去找我们。王妃,你放心,咱和王爷一定会再见的。”
苏蓁蓁喝完水后,疲惫感逐渐增强,然后倒在了八月大腿上,不醒人事。
八月抹去了脸上泪水,“胡大夫,好了,你看看王妃的伤口吧。”
胡大夫点头,擦干净了手后,掀开苏蓁蓁的裤腿,松了口气,“骨头都接好了,只不过,恐怕有段时间不能下地了。”
八月艰难的咽了口水,“那……王妃的嗓子呢?能不能治好得好?”
胡大夫给苏蓁蓁把脉,脸色立即凝重,他终于还是叹气了,“这种事,还是要看天命。先喝药看看吧,总归要试一试才知道。”
八月心中隐约知道了答案,忍不住,从胸腔发出一声哭哼,憋了很久,憋不住,涩声道:“好,王妃刚小产,身子也需要调理,辛苦胡大夫了。”
“八月姑娘,你可别说这些了,王妃平时待我就极好,我也是个有良心的人,待报完王妃的恩后,我会自行离去。”
八月点头,给苏蓁蓁披上自己的外衣,看着苏蓁蓁脸上的烙印时,登时泣不成声。
王妃本来是多可爱多漂亮的一个女孩子,如今被残害成这样。
最可恶的是,那个狗屁淳王就要娶新娘子了。
八月初听消息时,差点没拿刀上去把魏寒砍死。
至于秦音,她之前猜测得果然没错,果然没安好心。可现在说这一切都晚了,眼光好好看向前方才是,不能沉在黑暗中。
马车行驶了三天,而苏蓁蓁也因为那颗药丸睡了三天。
醒来后,苏蓁蓁已经是在一间小院子里。
这处院子是魏呈私下买的,里面布置得当,就是没有佣人伺候,住了他们三人,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此城名叫白雀,倒是好听,人也少,稀稀疏疏的。
这也好,给苏蓁蓁养伤。
八月每天都上集市买菜,她负责做饭。胡大夫则每天都去给苏蓁蓁看伤换药,一天天调理着身子。
初来那几天,苏蓁蓁天天以泪洗面,八月生怕她把所有眼泪都哭尽了,只得陪着承受苏蓁蓁一切,宽慰的话插不上,自己也跟着默默伤心难过。
后来还是借助了胡大夫的药丸,在每次苏蓁蓁喝水的时候,掺点进去,苏蓁蓁一觉醒来后,情绪就会稳定很多。
两人从苏蓁蓁房间里出来后,心事重重。
八月道:“胡大夫,有劳你了。”
“没事,还好王妃的身体还健朗,那些伤恢复得极其快,想来不到月底,王妃就能下床,尝试着走路了。”
八月点了点头,“我做了饭,胡大夫去用点吧。”她看着碧空如洗的蓝天,心想:王妃,你可要快点好起来啊。
苏蓁蓁在床上整整躺了七天,伤口愈合的速度比胡大夫说得还要快,到了第八天,腿基本能轻轻走两步了。
对八月来说,是件值得欣喜若狂的事。可对苏蓁蓁来说,她像具行尸走肉。
每天除了必要的吃饭和睡觉,苏蓁蓁基本对其他事情都提不起兴趣,不是在榻上蜷缩着,就是坐在床上发呆,低低地看着地下。
八月心痛得不行,趁着早上去买菜的时候,时不时买点小玩意来逗苏蓁蓁开心。
苏蓁蓁虽然有笑,但那也是皮笑肉不笑,一点感情都没有。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苏蓁蓁的心病只会更来更严重。
加之白雀城他们人生地不熟,不知道哪里可以散心。因此八月买了许多花种子回来,种在了院子里,每天拉着苏蓁蓁出去看种子的发芽情况。
这好比一个盼头,种子发芽后,就会盼着它长叶子,长完叶子后,又盼它开花,开花后,盼瓜熟蒂落。
周而复始,活着才有念头。
苏蓁蓁的注意力因此被转移不少,但嗓子仍旧不能说话,有时候下意识想说话时,发出来的却是难听的声音,这导致苏蓁蓁更不愿意开口。
八月心里急啊,胡大夫说过,如果人长久不说话的话,嗓子也会遭到毁坏,到时候就算嗓子治疗好了,说话也会有毛病。
因此苏蓁蓁得像个不会说话的婴儿,一步步学起。
苏蓁蓁没这个耐心,也没这个盼头,直接每天和八月比划手动作,有时候会闹出一些笑话,也算过得充实。
一天光阴也就这么过去了,苏蓁蓁过上了平常人的生活,颇有种归田卸甲的感觉。
她有一天坐在院子里,看着夕阳西下,直到太阳躲藏在地平线下,逐渐形成了这个习惯,每天非要等太阳落山后,才肯去吃饭。
八月知道劝不动,把饭热了一遍又一遍,不得不说,这样的王妃,像个七八岁难伺候的小主子一样。
“王妃,太阳已经下去了,我们去吃饭吧,好不好?八月今天还买了糕点呢。”
苏蓁蓁岿然不动,拉着八月的手掌心,一笔一笔写道:“我们来这多久了?”
八月每一天都记忆犹新,记得很清楚,微微一笑道:“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