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氏被她一再冷待,激得有点受不了了,脱口道:“你们这院里,还有柳氏埋下的人,你知道,是谁吗?”
“三夫人这么问,显然是知道了!”苏蓁蓁道。
“自然!”杨氏得意道,“这个人,会让你们这院中大乱……”
“是吗?”苏蓁蓁耸肩,“我不觉得一个通房丫头,能掀出什么妖浪来!”
“你知道是谁?”杨氏惊呆了。
“我知道的,远比三夫人想像的多!”苏蓁蓁唇角微扬,“不过,还是要谢谢三夫人提醒!像这样的好货,三夫人尽管送过来,我们,不差钱!”
杨氏嘿嘿笑:“我会尽量多送的!嗯,今日就先免费送上第一条,那位通房丫头,应该快到了!她可是你兄长的心头宝,缓缓啊,你要小心哦!”
胡氏来的,比苏蓁蓁想像的要快。
杨氏前脚刚走,她后脚就已风尘仆仆的赶了回来。
她走时,是苏长安专门为她安排的豪华马车,外带婢子两名,随护家丁两名,车夫一名,外带各种名贵礼物若干。
当然了,银票什么的,估计也不会少塞。
一个通房丫头,那气派,比正室夫人还气派。
她去时是风风光光,回来时,却是风尘仆仆,不管是车夫还是家丁丫头,都是一脸疲惫之色。
想来,这一路,赶得很急。
她来得很急也很快,甚至破天荒的没让苏长安去城外接她。
以前她回娘家,返京时总会先让家丁回来通报。
苏长安得信后,便会专程赶往城外,与她一道回府,顺便再为她办上一桌丰盛的接风宴,送上一些她喜欢的礼物。
别人的通房,就是个洗脚倒痰盂的婢子,主要需要时搂着她发泄一番。
只有苏长安的通房,捧得比正室还高,到哪儿都摆着正室的架子。
偏偏之前这院子里的丫头下人,被柳氏买通,也都唯她是尊,反倒不怎么把尹初月这个真正的正室,放在家里。
以致于,有时候外头有些应酬,苏长安也不会带尹初月,只带这个通房去。
有很长一段时间,不明真相的人,一度以为,她才是苏家的长媳。
后来知道她竟是个通房,棠京城的人,差点都笑掉大牙。
人人都笑苏家这个长子是个蠢货,没有哪家的清贵公子,会把一个身份低微的卑贱丫头,当珍宝一般捧着待着,却把正室踩到污泥里。
更不用说,这个通房,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安份的女人。
她出去应酬多了,见的权贵家的公子少爷自然也多了,常跟人眉来眼去,勾三搭四的。
遇上这种自动送上门的货,那些纨绔自然是不玩白不玩,玩过了,还得给苏长安取诨号,叫他草原盟主。
人人都知道,他的头上一片绿油油草原,都可以跑马了。
可是,只有苏长安不知道。
在他眼里,胡氏是他唯一的知已,是他苦难憋屈生活中,唯一的光明和温暖,是唯一一个,真正懂他的人。
至于外头的那些流言,全是谣传,全都不可信。
苏蓁蓁其实到现在也想不明白,为什么兄长对这个胡氏,就是这么的笃信宠爱。
她不清楚他前世有没有去查证过,她只记得,他为了这个女人,真是掏心又掏肺。
先是不顾许氏和自己的反对,把胡氏这个通房,纳为了妾室,后来,更是赶走了尹初月,将这个女人,又扶作继室,真正是宠到了天上。
为了这事儿,许氏跟他闹过,自己跟他吵过,甚至于白氏也忍无可忍,参与劝阻。
可惜,他却只是一意孤行,任谁劝说,只是不肯听,他就是要娶胡氏做自已的妻子,简直就像中了邪一般,叫人匪夷所思!
前一世的苏长安,在对待胡氏的事上,愚蠢,固执,不可理喻。
这一世……
苏蓁蓁的目光落在她兄长的脸上,低低的叹了口气。
好吧,这一世,他没有丝毫变化。
乍然听闻胡氏回府,他兴奋得像个孩子,一蹦三尺高,连最爱的枪法也不练了,撒腿就往外跑,那脸上的喜悦快活,雀跃兴奋,满得快要溢出来!
而苏蓁蓁身边的尹初月,刚刚还在那里蹦着跳着,为她的夫君叫好拍掌,这时候,那双欢喜的圆眸,却瞬间失去了神彩,唇角的甜美漩涡,也瞬间消失了。
“怎么……这么快……”她喃喃道,“从她娘家回京,好几百里地呢……”
苏蓁蓁看着她,忍不住又要叹气。
“我……我回房间了……”尹初月愣怔了一会儿,头低低垂下来。
她仿佛一下子被人抽去了所有气力,那红润的面色,也陡然变得苍白。
她耷拉着脑袋想避开这一幕,却被苏蓁蓁伸手拉住。
尹初月抬头看着她,圆眸里已溢满了泪水。
“月儿,告诉我,你真的,想要挽回我哥吗?”苏蓁蓁哑声问。
“缓缓……”尹初月吸了吸鼻子,咧嘴想笑,然而,那泪水却落得更多了。
苏蓁蓁伸手拭住她的泪水,轻声道:“若是你想,那么,从现在起,你就得,听我的……”
胡氏匆忙进府,一进门,便四处逡巡。
她接到柳氏的消息,知道苏府出事后,便心急如焚,扔下病重的母亲不管,昼夜不歇,匆忙赶路,总算赶了回来。
这些年,身为柳氏放在苏长安身边的暗子,她真是占尽了便宜。
柳氏给她一部份好处,苏长安这边也是尽着她花,出手极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