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他反而显得有点淡漠。
当然,也许是重伤的缘故。
他说的话很少,大部份时间,都是在她在他说话,他就一直那么望着她,听她说个不停。
然而她好似也不是一个善于言谈的,被他那么看着时,便常常会说不下去,红着脸走开。
魏寒定在那里,看着幻境中的自己和苏蓁蓁那么别扭的相处着,然后,忽然的,幻境中的自己,就将苏蓁蓁紧紧的搂在了怀里,再然后……
再然后,他的脑子,又啪啪炸开了。
魏寒此时万分鄙视自己。
他到底是什么人啊?
怎么不管怎么开的头,到最后,都要终结到那不可描述之事上呢?
这算是什么执念吗?
真是够了!
魏寒攥紧双拳,努力闭紧双眼。
“你怎么了?”耳边传来苏蓁蓁关切的声音,“可是哪里不舒服了?”
“没!”魏寒生怕这异样的反应,被苏蓁蓁看到再着恼,便装模作样的打了个呵欠,“被你挠得,忽然觉得有点困了……”
“那便睡吧!”苏蓁蓁将剑鞘拿起来,把他的衣裳理平,扶他躺下来,又细心的将被子掖好,将床帐放下来。
魏寒躺在那里,听她悄步走开去。
她晚间原本是在隔壁卧房住着的,虽然有未婚夫妻之名,到底不曾成亲,白日里照顾他,但在夜间还是由小厮来值夜。
后来苏长安出事那夜,他心急如焚,半夜起来,不小心磕碰到了,让那伤口又绽开了。
许是心中有愧,苏蓁蓁当晚便搬到了他的外间。
晚间照顾他安歇后,她便会到外间的软塌上待着。
那软塌设在窗下,她会在那里看书,或者,做针线,不管做什么,都极安静。
不过她好像一向睡得很晚,有时他睡醒一觉,还能瞧见帘外朦胧的灯光。
灯亮着,她便是是还没睡。
有时两人会隔着帘子聊天,不过多是他问她答。
他对于她的事,总是很好奇,想知道她的一切,不管是什么,都想要知道,问题总是特别多。
但她对他,却似乎没有多少探究的兴趣,很少会主动问他关于他的事。
然而,她虽不问,却对他的喜好了如指掌,有很多事,根本无需他说,她自会办得可心可意。
魏寒便愈发觉得,这是上天注定的缘份。
然而,那些时不时就会冒出来的幻境,又是什么?
他翻了个身,探出头去,隔着纱帘,看向外间的苏蓁蓁。
苏蓁蓁坐在那里,并没有像往常那般看书,正捧着脸儿,安静的看向窗外。
窗纱并没有拉严,露出一角,正好能看到外面的风景。
外面雪仍在下,雪白的一片,窗边影影绰绰的,似有枝影摇动。
苏蓁蓁忽然站起身来,打开窗户,一股寒风疾吹而入,带来一阵迫人的寒气。
同时沁入的,却是幽幽的冷香。
是梅香。
魏寒这才想起,窗外植着一株红梅,此时,想来是凌寒自开了。
苏蓁蓁伸手折了一枝红梅,插到窗边的瓶子里,关上窗,将那窗纱拉上了。
然后,她便又对着那瓶中的梅花发呆。
烛火摇曳,将她的剪影,定格在窗纱上,人和梅花,相映成越,美得像一幅画。
然而,这幅画,却也似在哪里见过似的……
魏寒闭上双眼,盼着那幻境再来。
然而,幻境终是没有来,倒是那旖梦却又至。
次日醒来,他心中愧疚至极,简直没脸再见苏蓁蓁。
苏蓁蓁倒是没在意他这些花花心思,一如往常那般照顾他,吃饭,服药,忙活完这些,自己才开始吃饭。
饭刚用罢,外面丫头青芫来通报。
“小姐,福伯来了!”她道,“还带来了一个人,瞧着风尘仆仆的!这会儿,正在前院暖房候着您呢!”
“福伯带来的人?”苏蓁蓁一阵欢喜,急急问:“那人可是一个瘦长脸儿,高个子,络腮胡子?”
“正是!”青芫笑回,“小姐你能掐会算吗?正是这么一个人!”
“跟他们说,我马上就过去!”苏蓁蓁激动道。
“是!”青芫自去了。
苏蓁蓁披上一件衣裳就要往外跑,没跑几步,又被魏寒喊回来。
“缓缓,你脚上的鞋子还没换呢!”
苏蓁蓁忙又跑来换鞋子,因为在屋子里,她一直是穿着软底的绒鞋,外头雪大,这鞋子底浅,很快就会踩湿了。
“什么事,这么开心?”魏寒问。
“很快,你就会知道了!”苏蓁蓁笑笑,换了鞋子,飞快跑出去。
两刻钟后,她又返回来,脸上喜气盈盈。
这边还没站稳,外头青芫又来报:“小姐,又有客来访!”
“今儿是什么好日子吗?”魏寒嘀咕了一声。
青芫笑:“魏公子,这一回,这客人,可是来找你的呢!”
“找来的?”魏寒一怔,随即也兴奋起来,急急问:“那人可是一个白胖子,面白无须,圆脸笑眼,生得跟个弥勒佛似的?”
青芫“呀”了一声,笑:“你们今儿个,怎么都是能掐会算的?魏公子,您也猜对了,正是这么一个人!那人逢人便笑,可不是像个弥勒佛似的?”
“快!快请他进来!”魏寒从床上坐起来,“我出去迎迎……”
“躺倒!”苏蓁蓁眼疾手快的把他压回去。
“缓缓,你今儿早上,有没有听到外头有喜鹊喳喳叫?”魏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