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追查那个仇人!”魏寒回,“那人对我来说,实在太要紧!我从幼年时便发誓,一定要杀了他!可后来他却突然消失,我怎么找也找不到,所以,他突然冒出来,我自是要紧追不放!”
“只是我找了很久,还是没能找到他!又见缓缓派人来寻我,我怕她担心,便只好先回去,后来的事,你们便都知道了,缓缓她怀疑我……”
他说这事,目光黯然,满面凄惶。
“她其实一直都不曾真正信任过我……”他苦笑,“要不然,在念慈庵,她就会对我发作了!可她没有,想来,是觉得自己身边这些人,并没有把握制服我,生怕我会对她不利,所以,一路忍着,装作没事人一样,回府之后,将你们全都叫过来,才开始发难,她……她真是把我当仇敌一般看待的!”
“缓缓她之前经历太多事,的确不容易相信人……”苏长安劝道,“不过,缓之,不怕,日久见人心,我相信,你对她的心,她早晚会看明白的!”
“但愿吧!”魏寒轻叹一声,敛了愁容,沉声道:“先前我只顾难过,都忘了自己当时的状态,如今看来,今日之事,是有人刻意作局,引着我们往里头钻!为的,就是挑拔离间,要让我们自相残杀!”
“这作局的人,也真是好笑!”许至信唾了一口,“说她蠢吧,他还挺聪明,知道你的仇人是谁,将那仇人找了过来,还知道去请那些口技艺人过来作戏!能设计这场闹剧,用心不可谓不深!”
“可要是说她聪明,她又委实有点蠢!”许至谦接着道,“她以为,就是轻飘飘的几句话,就真的能让我们反目成仇吗?我们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哪有那么容易上当?”
“也不只是轻飘飘的几句话……”魏寒涩声道,“还有这玉坠呢!”
他垂目看着那只玉坠,那上面的锦字,刺痛他的眼,也让苏长安等人眉头紧皱。
只是轻飘飘的几句话,他们谁都不会信。
可添上苏念锦的这枚玉坠,大家便都有些莫名的惶然。
从情感上来说,他们真的是完全愿意相信魏寒的,可从理智上来说,这事儿,的确是有点说不明白……
虽然魏寒一再否认,并说这枚玉坠是从苏蓁蓁身上掉下来的。
可是,苏蓁蓁身上,怎么会佩戴苏念锦的玉坠?
她不知有多讨厌苏念锦,连看她一眼都觉得憎恶,更不用说,这玉坠还有那么一段来历,想一想都觉得心塞郁闷,更不用说带在身上。
所以,他们虽然相信魏寒,但是在心底里,到底还是多了一丝小心谨慎。
这种情绪很微妙,但魏寒一向敏感,还是敏锐的察觉到了,不由又是一阵黯然。
不过,对于苏长安他们这种微妙的情绪,他倒是十分理解。
换作是他,他怕也无法全然信任,也会在心底里存上一丝防备。
他说的虽然是实话,但是,这个理由听起来,却实在太牵强了!
在这种情形下,这些人还能给予他信任和理解,没跟他当场翻脸,真的已经是很厚道了!
想要消除他们的疑心,最快的办法,就是找到苏念锦!
既然苏念锦和他那个仇人联手来对付他,那么,找到那个人,也能从他身上打开缺口!
只是……
“苏念锦为什么会知道,我的仇人是谁?”他皱眉嘀咕着。
“仇人这种事,很容易知道吧?”许至安道,“毕竟,你在棠京,也是知名人物!要想查探你的好恶和习惯,应该不难!”
“可是,那个人,不一样……”魏寒仍是摇头。
“有什么不一样?”许至谦追问。
“他……”魏寒看了他一眼,移开目光,看向苏长安,哑声道:“兄长,那个人,是他!”
苏长安愣怔了一下,瞬间了然。
“原来是他,怪不得你这么急……”
“到底是谁啊?”许至信看着两人,“你们两个人说话,能不能不要打哑谜啊!我们听不懂的!”
“你不需要听懂!”苏长安飞快道,“你只需要知道,这个人,是缓之生平最恨的人!但是,除了他自己,很少有人知道,他如此恨那个人!”
“啊?这又是为什么?”许至信听得一脸懵。
苏长安不理他,只看向魏寒,道:“缓之,那个人的事,便交给我来追查吧!他可不光是你的仇人,还是我的仇人呢!我便是要掘地三尺,也会把他挖出来!”
“那就劳烦兄长了!”魏寒用力点头,“从现在起,我也要掘地三尺,一定要把苏念锦给揪出来!”
苏府。
苏蓁蓁回府之后,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都不想见。
白氏许氏和尹初月都跟她一起回了府,期间自然也说过不过劝慰舒解的话,但是,每每话题落到那枚玉坠上,大家也都有些茫然。
苏蓁蓁倒是没功夫纠结什么玉坠了,这一整晚,她都安静的坐在那里,想着应对之策,想清理顺之后,这才打开门,唤青芫差人烧水,她要沐浴。
今日这心情,起起落落太大,她这身上,一阵热汗,一阵冷汗,濡湿了里面的小衣,她得好好清洗一下,将这一身污秽洗了去,同时,也洗心革面,再不重蹈覆辙。
洗漱过后,苏蓁蓁自觉神清气爽。
虽然夜已深,她却精神抖擞,毫无睡意,索性便起来做她的衣裳。
尹初月和青芫担心她想不开,便也都没睡,在她身边陪着她,帮她打打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