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婚女嫁,各不相干……”魏寒重复着她的话,低头应了一个字:“好!”
这一个“好”字,是苏蓁蓁一直想着,一直希望着的。
然而真正从魏寒嘴里说出来时,她心头竟然浮起难以言说的苦涩悲伤。
但她面上却还是保持着平静淡定,她朝魏寒点点头,转身就要走出去,却又被魏寒拦住。
苏蓁蓁拧头看他。
“缓缓,你方才,不是好奇,我为什么会算出自己会被暗杀吗?”
苏蓁蓁眼睛眨了眨,推门的手,缓缓放下来。
“你说!”她看着他。
“坐过来,慢慢说吧!”魏寒走到炭炉前,将手放在火上烤着,身子微微瑟缩着,仿佛很冷的样子。
苏蓁蓁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在他面前坐下来。
“昨日在念慈庵,你听见我和苏念锦在庵室说话的时候,我其实正在念慈庵的院子里打转……”魏寒缓缓道,“在你看见苏念锦的时候,我看到了我这么多年,一直在追寻的仇人!”
“这个仇人,是在我很小的时候,跟我结了仇,在我十岁那年,他便在棠京绝了形迹!”
“除了我自己,包括陈氏,都不知道,我拿他当仇人,一直想要杀了他!”
“可是,苏念锦居然知道,还把他找过来设局,引我离开!”
“然后,就是这只玉坠……”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只玉坠,垂在苏蓁蓁眼前,“这玉坠,我捡到之后,便悄悄拿红绳拴了,戴在身上!这件事,连一直照顾我的你,都不知道!”
“除了我自己,没人知道,我戴着这么一只玉坠!”
“可是,苏念锦居然也知道,还用这条玉坠,来离间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得不说,她能知道这些事,真是太奇怪了!完全叫人摸不着头脑!”
“冷静下来后,我将这两件事,反反复复的想了很多遍,直到晋王府的惊风来寻我……”
“惊风?”苏蓁蓁愣怔了一下,“这事,跟他……没什么关系吧?”
“你怎么知道跟他没关系?”魏寒反问,“莫非,你知道这其中的来龙去脉?”
苏蓁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但惊风的确跟这事无关,她怕魏寒走入歧路,又不能什么都不说,只好追问下去。
“惊风来寻你做什么?”
“晋王从一个毒医手里,发现了假死药!”魏寒回道,“他怀疑苏明谨没死,又听说你发现了苏念锦,所以,让惊风通知我去晋王府商讨对策……”
“假装失和,诱敌刺杀的计策,是你们商讨后决定的?”苏蓁蓁追问。
“是我从惊风那里,听到一桩奇事后决定的!”魏寒回。
“奇事?什么事?”苏蓁蓁不解。
“一桩未卜先知的事!”魏寒道,“今日我们去念慈庵时,皇上和太后一起去万国寺祈福,然后,遇到了暗杀……”
“暗杀?”苏蓁蓁愣怔了一下,瞬间反应过来!
是了,在这段时间内,的确是出了这么一件事,皇上因此受伤,养了一两个月才养好,而刺客却趁乱逃掉,一直到一年后才被抓到。
“太子殿下自然也随从前去,然后,在关键时刻,发现了刺客的动向,在他刚要动手之时,就飞身上前,将其擒获!为了替皇上挡刀,还被割伤了!令皇上十分感动!”
“那晋王又是如何发现是未卜先知的?”苏蓁蓁追问。
“因为晋王的人一直在盯着太子,发现他早就发现了那名刺客的存在,却一直没有动手!”魏寒回,“先前晋王以为,这刺客是太子自导自演,自已安排的,但从太子审讯过程来看,他与这刺客并无关系!”
“除了这件事外,太子今日午后,还做了一件感人肺腑之事!”魏寒接着道,“他说梦见丞相柳宁最心爱的女儿柳烟在冰嬉时误坠冰窟,连派人知会柳相,柳相先前还没当回事,后来得知柳烟竟真的去玩冰嬉,忙派人去叫,正好看到柳小姐落入冰窟,但因为救援及时,得以活命!”
苏蓁蓁听得目瞪口呆,惊叫:“所以,并非苏念锦回来,而是太子回来了吗?”
“回来……”魏寒盯着她,“回来到底指的是什么?”
苏蓁蓁一时失言,忙不迭的捂住了嘴。
“其实你不说,我也猜到了!”魏寒道,“因为我也不是第一次听你说这么奇怪的话了!你口中的回来,大抵,就是忆起了一些原本不属于自己的,奇怪的记忆吧?就像我一样!”
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道:“我也记不清是从什么时候起,便一直做奇怪的梦!那梦荒诞却又真实,说荒诞,是因为明明就是没有发生过的事!可是,这些没有发生过的事,却常常在现实中得到印证!就比如,喜园,还比如,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