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蓁蓁木木地坐在那里,后背蹭着背后的玉枕上一点点地滑下去,一直滑到被子里,然后把被子蒙在头上,就那样在不算黑暗的黑暗里静静地呆着,感觉着胸口处传来的一阵阵钝痛。
这一次的新伤口是月翊所为,可是这疼痛却是因魏寒而起,这难道才是真正的剜心之痛吗?疼得她无法呼吸。
窝囊吗?委屈吗?不甘吗?她苏蓁蓁竟然被那个冷面公子给抛弃了,这么说也不准确,他们似乎并没有对彼此有任何承诺。
可是他还是最后选了另一个女人,连一个合理的解释都没给她,而她竟然怂得没有出声问一句!
苏蓁蓁晕晕沉沉地蒙头把自己藏在被子里,整个身体蜷缩成了小小的一团,前世她就有这个习惯,每当心情不好或者难受孤单的时候,她就会把自己蜷成一团包在被子里。
原主小时候在乡下过活的时候,也是每天都会这个姿势入睡,似乎只有这样才会让自己不那么孤独与难过。
苏蓁蓁此时只有两只手露在外面,而那手却在不自觉地抖动,她想控制它们,却发现一切努力都只是徒劳。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苏蓁蓁忽然感觉手上传来了一阵湿热的触感,似乎还有热热的气息喷在上面。
她慢慢地把自己从被子的包裹中解放出来,抬眼看去,是怒豺正用它红红的大舌头舔着她的手,一下、两下、三下……像是在帮助她抚平伤痕。
怒豺不知道什么时候进到这屋里来的,它看到苏蓁蓁巴掌大的小脸上还残留着的点点泪痕,似乎懂得她心中的痛楚,两只大大的眼睛紧紧地盯着她,似乎在问:“你怎么了?”……
苏蓁蓁这时候忽然再也控制不住自己情绪,一下子爆发出来,她紧紧地搂住白色血狼毛茸茸的脖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怒豺,他说他不要我了,他要那个女人了……他好狠心呢!他不要我了,他彻底不要我了,以后的以后我都与他不会再有任何瓜葛了……怒豺……呜呜。”
苏蓁蓁憋了那么久,看到怒豺就像是见到了亲人一般,再也绷不住了,哭得惊天动地。怒豺任她抱着,懂事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乖巧得不像是一只狼,倒像是一只白色大狗。
苏蓁蓁的泪水一会就打湿了怒豺的脖子,这屋子里没有别人,只有她和怒豺,也只有这只白色的大血狼能懂得她心中的苦痛,也只有它了……
苏蓁蓁哭的累了,终于抬起头来,看到怒豺脖子上有一大片毛都被她哭湿了。她用力擦了擦眼睛,颇有点尴尬地对怒豺道:“大笨狼,你是不是跟我一样傻,这么傻站着,腿都站酸了吧……”
她很想扯扯嘴角笑一下,可是却终究没能笑出来,心里又是一阵难言的酸涩之感。
在那酸涩慢慢从心里快要升至眸中时,苏蓁蓁赶紧收了思绪,她这是在做什么,还真当自己是怨妇啊!
她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苏蓁蓁,她是乐观向上的清哥儿,她若不愿,谁又能让她伤心,一切由心起,那就要由心止,哭也哭过了,再痛痛快快地去喝一场,还有什么可以让她放在心上的?
苏蓁蓁没有惊动丫鬟,自己坐在铜镜前简单收拾了一下,又找了套男装换上,便出了屋子。
走到院中,却意外地看到院中一个小小的身影,还没等她喊出声,只见那小身影已经“嗖”的一下跳到了她的怀中。
这小东西可能是看到苏蓁蓁太兴奋了,力道大得差一点把大病初愈的苏蓁蓁撞一个趔趄。
“小缺!你怎么在这,这段时间你都去哪了?”苏蓁蓁看到小缺的一瞬间差点又被勾下泪来。
小缺“吱吱”叫着,使劲在苏蓁蓁怀里用小脑袋蹭她,十分的亲热。
这时天空忽然有片“黑云”压下来,瞬间一只黑色的三足乌收拢翅膀落到苏蓁蓁的脚边。
“呱呱……”三足乌似乎对苏蓁蓁那么亲热地抱着小松鼠有点不满,乌黑的眼睛中满是不屑。
“灵宝你也来了!你们都来看我了,真好。”苏蓁蓁一时间眼睛又泛起了雾气,马上又觉得自己太过矫情,怎么可以这样多愁善感,她扬了扬头把眼中的水汽压了下去。
此时,隐在屋角的一个身影慢慢折转身子,那人墨眸深邃,回过头来又深深地看了一眼院中的少女:“蓁蓁,希望它们可以让你尽快走出来,重新振作!我也想像它们那样陪你,可是……”
他用几不可闻的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完那些话,便转身快步离去了,像是怕后悔一般。
此时,从远天之上又飞来一个火红色的大鸟,那大鸟一声类似苏鸣的声音响彻太守府上空,接着它悠悠地落在苏蓁蓁的脚边,用它各有两个瞳仁的眼睛看着苏蓁蓁。
“重明兄!”苏蓁蓁又是一阵惊喜,这正是那只曾经救过苏蓁蓁性命的重明鸟。
一时间苏蓁蓁休息的院子里,两只鸟、一只狼、一只小松鼠都聚齐了,甚是热闹。
苏蓁蓁看到它们太开心了,似乎忘记了自己刚才的伤心欲绝,心情好了许多。
三足乌灵宝看到小缺赖在苏蓁蓁怀里已经十分不爽,此时又来了个曾经跟它打过架的火红大鸟,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它翎毛乍起,像是个被惹怒了的炸毛大公鸡,早把来这之前魏寒说的话忘在了脑后,冲着那个正扬着脸向苏蓁蓁“献媚”的大红重明鸟而去。
大红重明鸟红绡也是受了它主人之托来给苏蓁蓁解闷的,自从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