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他多么希望可以带苏蓁蓁来见他的母妃,让母妃放心,让她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另外一个女人爱他。
他想那样母妃如果在天有灵,才会真正地安心吧!
太子魏君皓看到他的母后这般模样,不由心中纳闷,问道:“母后在担心什么?这次还是魏寒带兵,打败了,就治他个带兵不利的罪;打赢了,别国攻不进大夏来,也算是好事……”
魏君皓虽然平时很混蛋,但是察言观色还是有一套的,他怎么觉得他母后的表情如此怪异,这次渤海国太子那面出征也有他魏君皓的推波助澜,这样把魏寒从朝中调走,他们才好继续搞小动作啊!
他纳闷的是这么简单的道理他的母后也应该能想到,可是为什么一听到渤海国联合几国进犯她就变了脸色呢?
看那模样似乎是听到渤海国太子月翊的时候,她的表情才变化那么大的。
“没事,没事,母后累了!皓儿,你先下去吧!”孙皇后脸上现出疲惫,眼神中还划过一抹几不可见的不耐之色。
魏君皓狐疑地看了看他的母后,他是越来越看不懂她了,她总是口口声声说要保住他这太子之位,以后让他当皇上。
可是从小到大他似乎并没有得到太多她的宠爱,她对他总是似不经意间流露出不耐烦的神色。
魏君皓知道作为一国之母,母后需要保有她的威仪,可就是没有外人在的时候她也很吝惜她的赞扬,更不会像别的母亲那样对他有任何亲昵的行为与语言。
他有时候甚至觉得他的母后跟魏寒说话那故意装出的亲昵劲,都比跟他说话的口气宠溺。
他从小也想如魏寒那样各个方面都优秀,可是他努力去学习模仿,最后换来的依旧是父皇的看也不看,与母后的敷衍了事。
慢慢地他的努力得不到认可与赞扬,他也就懈怠了下来,他是太子,他想不学无术、尽情玩乐,谁又能阻止得了。
在他二十多年的人生中,没有来自父母双亲的认可,他就只能在玩乐与对皇位的觊觎中,结交一些朝廷里别有用心的奸臣。
而对于守住太子之位,以后登上皇帝位这件事,她的母后却没少激励他,并且授意所有孙氏外戚给他助力。
让魏君皓感觉这么多年来,他终于像是她的儿子了,终于受到了应得的庇护,活得终于像一个有父有母的人了。
然而,今天母后那满脸的担心又是为谁——魏寒?不可能,她恨不得他马上战死在国都外面,魏君皓百思不得其解甩甩头索性不管它了。
生在皇家,注定是没有什么亲情可言。历朝历代的皇帝之家,兄弟阋墙,夺权篡位的事情还少吗?所以如今他还要求什么。
他魏君皓不也是对魏寒一直恨之入骨吗?他也是生在皇家的人,对别人又有多少感情,简直就是痴人说梦,从小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大,冷漠残酷毫无温情,已经成了习以为常的东西,又要求什么亲情与母慈子孝!
看太子离开坤宁宫,孙皇后脸上的担忧之色更不加掩饰,正如魏君皓所想,她担心的确实不可能是魏寒。
差不多二十年了,那个秘密藏了那么久,只有她身边伺候多年的嬷嬷知道此事,她以为此事还能再瞒上一段时间,待到她这面稳稳把皇权握在手中,为他铺好该铺的路再接他回来,可是他却自己回来了,而且还是以跟大夏国如此敌对的方式。
“也好,也好!这么多年也不知道他在那个小国历练得怎么样了!”孙皇后自言自语地道,眼中升起一抹疼惜与愧疚之色。
孙皇后承认她对如今的太子魏君皓确实没有多少温情,未尽到一个母亲该尽的责任,给他寥寥无几的关爱也只不过是为了让他帮忙守住太子之位。
之前为了保住她的皇后之位,几年无所出的她只能先以一个冒名的太子先保住嫡子之位。
待到她的孩儿降生时,皇上的全部目光都在那个比他皇儿大两岁的魏寒身上,为了保全他,她只能狠心地把他送了出去。
这么多年,虽然偷梁换柱之策实为无奈之举,但是她一直觉得自己特别亏欠这个一直没养在身边的孩子。
如果可以她愿意尽全力补偿他,如今的局面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否还有这样的机会。
孙皇后痛苦地用手抵在额头上,这许多年来,一想到这个孩子她就会头痛。
韦嬷嬷进来的时候看到皇后手拄着头,一副痛苦的模样,不禁心疼地道:“娘娘,是又头疼了吗,又想小皇子了?”
孙皇后无力回答,只是点了点头,韦嬷嬷会意,把手里装有燕窝粥的托盘放在桌上,走到她的身边轻轻地帮她按摩头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