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早？”绿珠蹙了下眉：“不会是从道观回宫开始吧？不过这太后回宫，是因为道观的道长将先帝灵牌打碎了，还诬陷太后，简直罪大恶极！祈王是为了皇族的颜面，才将太后接回宫的。祈王总不会是算好了，今日先帝的灵牌会碎吧？这不可能！不靠谱！”
林小锦心里咯噔一沉。
萧祈夜在马车上告诉过她，灵牌是他砸的！
所以从最开始，她就已经在他的计划中了。
她想到两人走在宫道上时，萧祈夜给她斗篷，曾轻声说过，他不是为了她好，只是为了权势。所以他当真是把自己当做谋算的一环么？
可是要是如此，他为什么总是会和自己说真话？
就算她不懂谋斗这些，但也知道，秘密不告诉别人才是安全的。他为什么要告诉自己，难道真的不怕她出卖他吗？
她忽然很想去找萧祈夜问个究竟。
红苏听见绿珠的话，微微一笑，反而看向了林小锦问：“太后，您觉得呢？”
林小锦眸色略显暗淡，微微摇了摇头，神色是凝重的。
如果真按照红苏的推测，那么今天就连她在祈福殿的密室，遇见萧祈夜也该是他的计划。
是他的故意咳嗽，才让她找到了密室的所在。
她并不聪明，所以他咳嗽了两次，她才找到。如果不是故意的，还是什么呢？
甚至很有可能，今日天还没亮的禁言道长，也是他指使去的。
这样一环套一环，就把她算计的死死的了。
林小锦心里思绪烦杂，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如此谋划，就是为了让自己稳坐朝堂吗？
为什么啊？她既无权又无势，他帮自己是为了什么？
真的是所谓的权势？
难道没有她，这些他自己就谋不到吗？
林小锦连连叹气摇头，这些弯弯绕绕于她而言，太复杂了。
绿珠见林小锦摇头，还以为是赞同她的说法。
绿珠一脸兴奋的朝红苏嚷着：“红苏姐姐，你看！太后和我的想法是一致的！觉得你的看法不靠谱！这里面估计有巧合的成分，没那么多算计！祈王应该就是想帮帮太后，然后自己得些好处！”
“我累了，先帮我梳洗吧。”
林小锦凝着眉，心事重重的朝梳妆台走了过去。
绿珠和红苏赶忙跟了过去，帮忙卸下林小锦头上的发饰和挽起的长发。
林小锦坐在精致的梳妆台前，略微失神的看着泛黄铜镜里的那个女人。
柳叶弯眉下一双漆黑清透的眼眸，抿紧的薄唇犹如初放的微粉海棠。
待她头上的珠钗发饰都被摘干净，一头云发如瀑布般的倾泻在身前，是素雅而动人的。
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默默地伸手去触摸铜镜，镜子磨砺粗糙的触感传到了她的指腹上，冰凉的真实。
“太后？您怎么了啊？”
绿珠担忧的看向太后。
太后好像自宫宴以后，回到玉乾宫，就有些不对劲。
“绿珠，我有时候会想，现在的我，是真的我吗？”
林小锦眼带疑惑，盯着铜镜里那个容貌殊丽的少女。
这个镜子里的自己，她看了三年了。
可她却记不起任何关于自己的过去，这是来自她内心深处一直存在的困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