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别人有什么回答,程秀逸咬着牙把杜鹃横抱起来,她们两个差不多高、差不多瘦,可程秀逸就觉得手中的杜鹃儿轻飘飘的就像羽毛一样,风一吹就散去了!她一路从大丽而来,究竟吃了多少苦!
程秀逸的泪水在眼眶打转,直到迈出宫婉儿的院子才流下来。这些伤害过她,伤害过杜鹃的人,居然都是大贇权高位重的人物,这个国家还有救吗?她坚持科考的路是正确的吗?
可惜,没有人能回答她。
而宋星元的那封信,再也没有等到有人将它拆开,连同着那份思念、期待一齐在烛火下燃烧殆尽。
“没有来信?”坐在主账内一身疲惫的宋星元已经是今夜的第十三次发问。而黑衣人元朝也同样是第十三次无奈的回答他,“爷,程姑娘真没回。”
二十万大军浩浩汤汤一路疾行,已经抵达了京都和西疆的交汇处中州边缘。八月日头毒辣,每日御甲前行的士兵们多数都得了热症,背脊皮肤红肿瘙痒,一抓就鲜血淋漓,只得夜里整修时间敷上清热解毒的草药膏,宋星元也不例外。如果再这样继续,大批人马没到西疆就要支撑不住了。宋星元心烦意乱,情急之下也没有好解决的法子,他甚至在幻想着如若此时秀逸在身边该有多好,她向来聪慧一定会有解决的方法。
但她没有回信。宋星元想不通,宫景瑜不至于心胸狭隘到不送信,另一种可能就是程秀逸那边出了什么问题。如果这个问题严重到,连他的信都不愿回复,那么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宫婉儿那边又整了幺蛾子。
从前宫婉儿的所作所为宋星元并非没有耳闻,还多次把宫景瑜的告诫当成耳边风,觉得妇道人家的事情他一个大男儿不想过多干涉。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做悔的抓心挠肝。宋星元皱起眉头冷声贴在元朝的耳边下达了命令,元朝得令连夜赶回了京都。宋星元站在野外的帐篷里抬头望着繁星闪烁的夜空,不知道一切是否还来得及。
还来得及吗?宋星元从前觉得自己心思缜密,纵观大局。可自从认识了程秀逸之后,他又变得越活越倒退了,成天鲁莽的像个毛头小子。他想见她,却忘了名义上的婚约,他想解除婚约时,又忘了在身边保护她。宋星元一拳重重打在草垛上,陷入一种未知的迷茫中。他甚至升起了一丝恐惧,程秀逸会不会就这样消失在他的生命中?
宋星元用力的握紧了那束被红线绑起日夜携带在身边的头发,才明白感情是种融入血液传达五脏六腑的毒药,而他已经中毒至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