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呀,苏柔姐,今天换了口脂呢!瞧着可是好看。”
类似于这样的话,苏柔今天已经不知听到了多少次。
初初听见心里确实挺欢喜高兴的,只是后边儿听多了便觉麻木没什么了。
是以淡笑从容回道:“今儿你的珠钗也很是美丽。”
那青衫女子闻言伸手轻摸了头上的宝钗,脸上掩饰不住的说这宝钗是钱老板从运城带回来的。上头的宝石是祖母绿,不说值千金,却也是价值不菲。
“那钱老板待妹妹可真是好啊!”苏柔道。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待你再好给你再多东西有什么用,还不就是那样。”
宝石算什么,在那些人眼里不过都是平日放库房对着的石头疙瘩,算不得多珍贵的。
青衫女子嘴上这么说着,摸着珠钗的手渐渐垂下,似乎整个人失去了炫耀的意思,觉得特是没趣儿的。
来这里的人哪个不是嘴里说着甜言蜜语,对你哪是有求必应,但大家心里都门清着。待你好,出手阔绰,却不代表着对方心里有你。
要不然怎么会天天儿来,却不为你赎身娶回家去?
说白了人家来完全就是寻乐子,在他们眼中,这里的人再如何的美,再如何的贴心可人。出来卖的,始终是卖的。
一点朱唇万人尝,一双玉臂万人枕。这样的笑子,谁又愿意赎身娶进家门儿让旁人看笑话,说闲话的。
尤其那些有钱人家的最是注重便是面子和门当户对,就算是娶个家境贫寒的女子,那至少家世清白,人也干净。
所以说啊,花楼里的姑娘们都知道。从踏进这里的一刻,她们就不该对一些东西存有奢望,得擦亮了眼将这些都给看清楚。这才不会悔恨终身。
“男人就这德行,狗改不得吃屎的。得,不说这些了,挺让人烦心的。”青衫女子也不知想到了什么,有些烦闷的挥了挥手,似是想要将那些不好的情绪给挥走。
原本还想问问苏柔的口脂是在哪儿买的,如今也没了心情,简单的跟人告别后便走了。
苏柔望其背影,随后摇摇头带着伺候自己的小丫鬟出了花楼。
“姑娘可是在找什么。”
小丫鬟跟在苏柔的身侧,看着她走进一家家胭脂店,随后又失望的走出来。小丫鬟心里顿时很是不解,等到第五次从胭脂铺空手出来后,小丫鬟终于有些忍不住了。
“我在寻个人。”接连进了几家,都没寻到,苏柔都有些疲了。忍不住的想,那人真的是做生意的?
小丫鬟按捺不住好奇心,追问着:“姑娘寻得是何人。”
“一个卖口脂的。”苏柔有些走累着了也饿着了,随口解释了一句,便带着人进了一酒楼要一雅间。
这两日她换了那人送的口脂后,楼里的那些姐妹儿好些都问她是在哪儿买的,尤其是橘色那个,颜色很是特别,在这小镇里挺是少见的。
一时大家都想要买,这让苏柔有些为难的。她也只晓得人是做生意的,但在哪儿做生意什么的她委实不清楚。
是以对这些也想买的人,她只道这是恩客送的。那人第一次来,若下次见着定会帮忙问问。
只是这话说出去,信的人大概也没几个。估摸着她们嘴上不说,但心里定然觉得自己小气自私什么的,生怕把好东西给分了出来。
苏柔倒不介意她们说什么,大家历来面和心不和的,有个什么好东西的谁不是藏着掖着的。
开玩笑,真全将好东西给掏出来了,回头自己就该卷被子走人了。踩高捧低,看人下菜碟,背后耍阴招等等等等的,在口子发生得还少吗!
小丫鬟站在她身后,给人揉着肩膀:“姑娘,镇子只这么大,几乎卖胭脂的铺子咱们都走过了,姑娘可寻到人了?”
苏柔摇摇头:“我若是寻到了,便不会坐在这儿了。”她叹口气,也不知道该说是累还是气馁。
小镇只有那么大的地儿,而卖胭脂水粉的铺子也就那些。可她都找遍了,还是没找着。
她心里隐约有个不太好的打算,怕对方不是本地人,过几天儿就会离开的。
有些生意人,走南闯北的并不在少数。他们多不会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拉了货便离开的。
苏柔怕的就是这一点儿。
要早知如此,当时便该问清楚才是,也好过现在无厘头的乱寻。
“也不知道能不能有那运气,把人寻到。”苏柔忍不住的叹口气。
正说着间,忽的余光瞥见楼下江诚和几个大概是他的朋友什么的人一起路过茶楼前。看着他,苏柔忽的灵光一闪,她想起来了。
那天江诚似乎说过,那个人好像是他什么亲戚来着的。只是她对江诚感官并不太好,不太愿意听他讲那些故意抹黑又或者是添油加醋的话,索性装了身体不舒服,让青莲姐帮自己一忙招呼他的。
说来,她还也该欠了对方一人情。
原本一直挺嫌弃江诚的,如今,她倒觉得对方并非一无是处。
苏柔对丫鬟比了个手势,指着走在中间的江诚,让她下去将人给请上来。
小丫鬟以为她是寻到人了,咚咚咚的便跑下楼去请人,那模样似乎生怕自己慢了,对方跑了似的。
姑娘寻了那么久的,可不能被自己搞砸了。
江诚正和几个同窗准备去喝酒,走着间也不知道从哪儿就窜出来个小丫头的。
小丫头给几人福了福身,随后对中间的江诚道:“公子,我家姑娘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