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陌的目光向每个人面上扫过,对严林淡淡道:“你先留在这里。”
严林明白主子是什么意思,要调查在场的所有人,君苏毒发身亡,在场这里的所有人都脱离不了关系。君苏中毒若下毒之人是君安,那他也就不会弱智到故意去激怒君苏。
不知是谁报了官,几个捕快捏着佩刀,身着官服,将围观的人群拉出一条路来,为首的一个捕快神色傲慢,用春棠鄙夷的目光来看,下巴都要扬到天上了,只见他进来之后什么也不说,也查看命案现场,而是大大方方的在一张椅子上坐下,左腿搭在右腿膝盖上,拍了拍本就没有多少灰尘的靴子,佩刀杵在地上,冲身边一部下道:“你去问问发生了什么了。”
春棠站在人群里,听到这句话差点就学严森一样,从人群里飞出来一脚将他踢下椅子了,一个小小的捕快架子还不小,那个大一个死人躺在哪里,你是瞎还是怎么的,非要让人去问一问。
不过,他这边还没嚣张一会,严林冷着脸就走了过来,却被那几个不长眼的部下给拦住,为首的捕快眼睛一瞟,看到了严林腰间的令牌,眼皮极速的跳动着,几个部下不知道,他如何不知这个令牌乃是三品林少将的令牌。
吓的从椅子上摔下来,连忙起身恭敬的行礼,说话都有些不利索了:“小,小人拜见林少将。”
这个捕快还是他托衙门里的师爷,花了好大价钱买下来的,当上了捕快头就是个铁饭碗,手底下有使唤的人,许多事自己也不用亲自动手,是一个清闲的差事。更重要的还是,天下脚下谁敢犯事,就算有那也是大事件,也轮不到他们这些小捕快去查,可没想到刚穿上这身官府没两日,差点就要脱了。
严林也没解释自己不是林少将,抬眼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从骨子里的嫌弃,远没有原来的那个捕快顺眼,虽说年纪大了,可却胜在知进退,懂变通。
“你是新来的?原来的那个捕快呢?”
“啊,是。”他弯着腰,不敢抬起头,想到自己刚才关公面前耍大刀,他就想给自己两巴掌,“刘叔主动辞了职务,回乡下了。”
严林点点头不在多废话,道:“你现在配合我查案。”
他又是一阵惶恐,这样就是说自己的职务暂时保住了?他还没开口说话,又听到头顶上方的声音有些压低的说到:“你这捕快花了不少钱吧?”他身子猛得一颤,还在仔细琢磨这句话的意思,又听到严林似是随意道:“这身官服,穿在你身上怪别扭的。”
他身子又猛得一颤,仔细琢磨这句话的意思,抬起头想要看一看严林脸上的神情,却发现人早已经走开了,在同一个和他有七分想象的人在说着什么话。那人手中还死死押着一个红衣戏子。
察觉到一道有些隐晦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捕快弯着身子看过去,是一个气度不凡的男子,对了一眼目光,他就连忙移开,在脑海中仔细想了一番,才恍然,这人才是林少将。
林陌收回了目光,刚想同身边的魏芸说话,却发现魏芸早就被一个小姑娘缠住,脱不开身。
魏芸是个极为想的开的人,用她的话说:“人生在世,世事无常,如果每一件事都得花时间去考虑,去悲伤,去快乐,那干脆闭门不出,什么事都没有。”所以,她悲伤去得快,快乐也是,但却不会忘。
她悲伤一会,心里有所感触之后就很是放的开,知道自己此事在什么位置才不会添麻烦,或者帮倒忙。能控制自己情绪这一点但是让林陌很是佩服。
缠住魏芸的小姑娘似是极为不好意思,低着头嗫嚅了半天,看得魏芸一头雾水,半晌才听到她脆生生的开口道:“魏姑娘,可有心上人?”小姑娘有一把好嗓音,说起话来声音明脆。小姑娘刚说完,脸颊登时红了起来,有些惊恐的看了魏芸一眼又连忙低下头,双手不安的搅动着衣角,似是自己都不知道为何突然问出这样唐突的问题。
可这般脆生生问出的问题,魏芸只觉得也忒直接了些。一时面色有些复杂的不知道该作和回答。她看的话本里,可没有写过这样的故事。
这戏园子里的人都这般直接?又想到刚才一个富甲都直接闯进来抢人,小姑娘还知道问一问……这样想来,她还算是委婉的了。魏芸思索着要如何作答,在她看来这不是有没有心上人的问题,而是她要如何委婉,并且不伤害小女孩的情况下,直白并且明确的告诉小姑娘她喜欢男的不喜欢女的这个事实,这是个问题,她得好好考虑一下,又看见小姑娘深吸了一口气,似是鼓足了巨大的勇气,问道:“魏姑娘,觉得我怎么样,我会唱戏,魏姑娘想听什么我就唱什么……”
她看到小姑娘眸子里闪烁的亮光,愣了一瞬,到不是她对一个小姑娘心动了,而是她突然想起一句,不适合这个世界的一句话:被坚定选择的感觉。这种感觉很美妙。
小姑娘对自己的长处叙述到一半时,就被林陌无情打断了,听到他有些偏冷的声音在魏芸背后响起:“她有意中人了,不劳你多费心打听。”
话音刚落,魏芸就被林陌拉着走了,她回头看到那小姑娘眼中发光的目光一下就黯淡了。
魏芸一路被林陌拉着来到大街上才松开了手,看他气息沉闷,魏芸试探的问道:“剩下那些事,交给严林他们没什么问题吧?”
林陌没说话。
看着他独自走在前面的背景,她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