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者是如花的女子,顶着正午的太阳,额头上布了细细的汗珠,弯了弯膝盖行礼:“芸姑娘。”
“玉娘,没想到能够在这里遇见你。”魏芸回了一礼,拉着玉娘朝凉亭走去。
刘贵妃目光锁定客套寒暄的两人,好似对此漠不关心。
玉娘似是察觉到了目光,看了凉亭里刘贵妃一眼,笑道:“我来开元寺为病人祈福,没想到能够在这里遇见芸姑娘。”
魏芸笑着对刘贵妃介绍道:“娘娘这位是玉娘,你还没见过吧?”
玉娘脸上惊了惊,忙福了福身子,低着头道:“民女见过娘娘。”
刘贵妃神色如常,摆摆手平了身,看着玉娘坐在石凳上没说什么。
魏芸看两人并没有什么不对,心头动了动,替玉娘斟了杯茶,笑道:“玉娘心系患者,为他们来开元寺祈福,真是活菩萨。”
接过茶水,玉娘听到这句话不知为何莫名的心慌起来,指尖传来些许温度,看着魏芸素手添茶,见并无丝毫异样才微微松了口气,自谦的说道:“姑娘过誉了。”
魏芸笑了笑,问道:“玉娘,今日也是来开元寺祈福的?”
玉娘抿了一口茶,茶水在唇齿间泛香,只当是一句客套话,笑着回道:“是的,开元寺祈福很灵验。”
一句话问完,凉亭里又陷入了宁静,只有轻风时不时的撩起姑娘的裙摆,素白的禁步压住裙角,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轻响。
魏芸目光淡定的喝着茶,不刻意去看坐在对面的玉娘,目光所及似是对枝头的鸟叫起了兴趣,不甚在意的向墙头看了一眼。
林陌看到来人并没有离去,压低身子,对上她的眸子,微微点了点头。
魏芸回过头,笑意在眼底浮现,像是为了打破宁静:“玉娘时常来开元寺里祈福吗?”
玉娘抬起喝茶的手在半空顿了一瞬,目光闪了闪,笑道:“我常来开元寺为患者祈福。”
魏芸赞叹道:“玉娘还真是医者仁心。”
这声赞叹的话听在耳朵里,怎么这般讽刺。
玉娘看着魏芸一脸平静的样子。
大概是自己想多了,笑着自谦道:“姑娘莫要在折煞我了。”
魏芸淡淡的看了玉娘一眼,便低下头摆弄茶具,一壶茶泡的行云流水颇具观赏价值。
若是算起来还是她昨日和林陌现学的。
二人喝了一中午茶水,吹了一中午微风,嗅了一中午花香,魏芸觉得无聊,突然想起林陌似乎把玩什么都有一套,便向他请教。
今日现学现卖还算没有出丑,想到墙头那人还在观看,不知他是何表情。
魏芸克制住自己想要再去观看墙头的冲动,笑着问道:“娘娘还不知道吧,玉娘就是救回二殿下的人。”
玉娘一手捧着茶杯,漆黑的眸子毫无波澜。
刘贵妃本来看着魏芸泡茶的功夫一时出了神了,听到魏芸叫自己才回过神来。
“啊?”刘贵妃回想魏芸的话,猛然看向玉娘,似是不相信一般反问道:“真的?”
玉娘看了魏芸一眼,笑着说道:“幸好那日是芸姑娘将二殿下送来的及时。”
说完,又看向替她斟茶的姑娘,见她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并没有什么异样。
刘贵妃点点头,一副心有余悸的样子。
对了,光顾着喝茶了,宇儿去哪了?
目光急忙在院子里寻找。
身后的嬷嬷眼尖,猜到了自家主子想法,声音压低:“殿下在花园里cǎi_huā呢。”
顺着嬷嬷眼神的方向看过去,一个少年在花丛中傻站着,看着自己手中的花在思考怎么配色。
刘贵妃又郁闷起来了,自己这傻儿子给芸姑娘cǎi_huā呢。
他怎么就喜欢上了芸姑娘呢?
刘贵妃压下心头郁闷,开口问道:“玉娘,我儿的病……”
玉娘回头看了花丛中的少年:“民女若是有语言不敬之处还请娘娘原谅。”
刘贵妃摇摇头道:“没事,你只管如实说来。”
自家儿子痴傻这是不争的事实,这些天听了不少尖锐恶毒的语言,刚开始她是受不了,要皇上责罚那些不敬之人,可皇上只是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便没了下话。
她也清楚,宇儿成了个痴傻的皇子,皇上面上或多或少都对她有怨言。
这些天来,她也习惯了,只求别人不要害自己儿子就行。
玉娘低头看着茶水,斟酌着措辞:“二殿下的病是因为撞击了头部,没有根治的法子,只得慢慢养。”说白了,就是脑子不正常了。
刘贵妃虽然习惯了,可还是忍不住心里一痛。
玉娘安慰道:“娘娘日日为二殿下祈福,上天迟早有一天会被感动的。”
刘贵妃只得苦涩的笑了笑。
扫了一眼后院,落叶随风在地上香客上完香祈完福,想着多与佛门亲近亲近,多沾点香火气息。
三三两两的香客结伴,在后院闲谈赏花。
刘贵妃看向魏芸,也是难为这姑娘了,陪自己过来祈福,自己还没祈福便被拉过来喝茶。
不过这姑娘泡的茶确实挺好喝的。
刘贵妃回味着唇齿的茶香,又接过魏芸泡好的茶,抿了一口才说道:“芸姑娘不是要为魏府祈福吗?”
魏芸笑着点点头:“是要祈福,不过我晚一些趁人少了在去。”
刘贵妃点点头,这样也好,趁的小姑娘轻浮不肯排队,被主持拦在门外,让人看笑话,到时候她也得出面。
免的有人拿了说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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