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备了三百两要她赎身,尽管花楼的老鸨狮子大开口要八百两,男子拉着她的手深情的对她许诺,“你等我,我回去把家产变卖了就能将你的卖身契赎回来,”顿了顿又苦笑一声:“不过,我要将你娶进门,酒宴怕是不能办了。”
胭脂不得不承认,那一刻她确实心动,这个男子是唯一一个对她说到做到的,她眼角赞了泪珠,她笑着哭,将这几年攒的银两,手镯,发簪……全都一股脑塞给他。
这种事魏芸这些天在话本里见了不少,穷书生空有一腔壮志却壮志未酬,遇见一个懂自己的人。
况且这个人还是花楼的头牌,不仅生得好看,吟诗对话琴棋书画更是样样精通,魏芸撑着下巴想了想,要是自己她大抵也会从了。
思及此处,她回头望了一眼林陌,想到他家大业大是不可能沦落到小倌馆里等她去救赎的,她惆怅的叹了口气。
林陌坐在风口上替她挡风,淡淡的望了她一眼,抿了抿唇没说话。
轻风拂来,魏芸缩着身上往林陌边上靠了靠,问道:“后来呢?”
胭脂惨然一笑,眼睛微微泛了红,“他失踪了。”
“失踪了?”魏芸有些难以置信,依照她看话本子的经验,按说下来应该是那男子以前的旧仇人寻上门,或者家中突遭横祸,男子出了意外,女子得知消息的时候还收到了,自己的卖身契。
而事实是,那男子就是走了,还带走了胭脂这些年辛辛苦苦攒下的钱。而他之前口中所说的家产,似是根本没有。
魏芸默了默,看她一脸平淡之色眼中早已没有了精气神,是一心求死的心情,她觉得还安慰一下,可怎么安慰又是一番费脑子的事情。
张张嘴,刚要说话,两套素白裙子已经出现在她面前。
林陌将裙子递给她,目光看着不远处的湖面上,“将身上的湿衣服换了。”
衣服自然是林陌吩咐严木去买的,还有那搜小船自然也是严木叫来的。
对林陌眨眨眼带胭脂上船换衣服去了。
二人换了衣服,没有先去凉亭找林陌,而是坐在船头,仰起头闭着眼晒太阳,微风轻拂面容,撩起她耳边的发丝,“他骗了你,你就投河自尽?”
胭脂扭过头看着她,听到她又柔柔说道:“君子小人即在分毫,他骗了你的钱财,已是成为了小人,你为什么还要赔他一条命?”
胭脂怔了怔,风吹乱她额前的发丝,眯了眯眼,淡淡道:“我投河不是为了他……”
“不是吗?”魏芸睁开眼睛,目光有些锐利的看着她,“送出去银子,还要赔上自己的身子,这事在我看来挺蠢的。”
她咬了咬嘴唇垂下眸子,没说话。
魏芸附身过来,用纸扇挑起她的下巴,做出一副纨绔子弟的fēng_liú样子,轻佻拂过她的又滑又嫩的脸颊,“长这么漂亮偏偏要给了负心汉白白搭上一条命。”顿了顿身子在压低些,看到她睫毛微微闪动,此时那双眸子才有了些生气,听到一声她轻呼了一声,随即屏住呼吸,魏芸勾了勾嘴角,轻声问道:“值得吗?”
她紧咬着嘴唇,泪花在眼眶里打转,眸子定定的看着魏芸,不说话。
魏芸又欺身上来,靠在她的耳边,“告诉我值不值得。”
热气扑到她的耳朵上,她身子一震,不自主的放缓了呼吸,有些结巴的小声道:“不……不值得。”
魏芸立马起身,笑着拍拍她的肩头,重新坐回船头道:“知道不值得就好,下次不要在这么傻了,赔了钱不说,还要陪上一条命。”
胭脂看着在阳光下,眉眼柔和的少女,青丝被风吹起,她微微红了红脸没说话,目光却一直定在她身上。
她一手理着发丝,一手把玩着扇子,嘴里小声哼着曲。
而这边发生的一切,自然也被顾紫薇看得明明白白,她立于岸边,手上捏着荷花时不时放在鼻下轻嗅,看起来是在赏荷花,其实目光却是还时不时的往魏芸那边瞟。
看到二人如此亲密的样子,她愣了愣,听到旁边的宫女鄙夷的小声说道:“还真是什么样的人就会有什么样的朋友。”
眼底那一抹不屑和鄙夷更盛,冷笑了一声,抬脚朝小船走过去,身后的宫女抿了抿嘴唇快步跟上去。
林陌在凉亭里喝茶,看见顾紫薇朝魏芸走过去,眼底闪过一抹不悦,起身也走了过去。
顾泽宇见状将手中的荷花一扔也快步跟上去。
魏芸眯眼看着湖面上另一只小船缓缓的朝这边划过来,对胭脂问道:“今后你有什么打算。”
胭脂目光停留在她手中的纸扇上,看着她颇熟练的打了个漂亮的旋,一时看的入了迷。
“问你呢,今后有什么打算。”魏芸回过头看着她。
胭脂敛了眼神,淡淡道:“没什么打算,还是回花楼,攒钱,赎身。”
在花楼里讨生活的女子,要么身世凄苦,要么迫不得已,没有谁会是自愿的。
魏芸笑着拿扇子轻戳了戳她的肩头,打趣道:“要不要,我去照顾照顾你生意。”
胭脂低下头,看不清神色,只听到她小声道:“芸姑娘……是女子,那种地方不适合……”
“怕什么……”魏芸摆摆手,道:“我女扮男装就行了。”
胭脂身子突然一震,抬起头目光有些复杂的看着魏芸,又听到她理所应当的说道:“又没有人规定花楼只准男人逛。”
“芸姑娘要逛花楼?”顾紫薇站在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