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晋柔嘉没法接,她只不过是为了安抚他的怒气而向他撒娇讨饶,睁眼时,晋殊阴翳的目光直愣愣的射向她,她险些以为自己露了破绽。
晋殊抬起她的下颌,垂眸直视她,那双鹰眼似的招子勾在她心底,好像能透过她的眸子勾住心底掩藏的秘密。
她还是太嫩,先行败下阵来,慌忙别过眼去。
“为何要骗朕?”
晋殊滚了滚喉结,他清楚记得晋柔嘉的小日子,并非今日。
从一开始她就在欺瞒他。
主动的撒娇,慌乱的眼神,僵直的脊背和说谎时不安分抠弄衣袍的小手,一早便明晃晃的告诉他,晋柔嘉在撒谎。
他想由着她继续欺瞒下去,看看她要作甚。
可是那撩人的小妖精勾的他,恨不得现在就将这个满口谎言的坏东西就地正法,沉声质问她为什么要撒谎。
晋柔嘉自认为可信的谎言一朝被他戳破,他擒着她的下颚,阴郁的目光咄咄逼人。
“臣妾......”贝齿紧咬着唇,一双眸子雾蒙蒙的,梨花带雨的美人很容易引起男人的怜惜。
但,晋殊平生最厌恶的便是那些,仗着姣好面容为非作歹的蛇蝎美人。
他沉着声,压抑着怒气:“莫哭了,告诉朕,为何要撒谎?”他低头吻上晋柔嘉的眼睑,薄唇抿着鸭睫上的泪珠,教晋柔嘉此刻七上八下,浑不知他在想甚。
晋柔嘉小声抽噎:“臣妾,臣妾怕......”
“怕甚?”
“那日在御书房,陛下,陛下对臣妾......”
娇软的身子在他怀中害怕的直颤,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还未对她做些更过分的事,她就哭了起来,扰得他不知所措。
晌午时批阅那些个奏折,气得心肝脾肺都充了血,边关之事臣子们争相吵个不停,晋殊深蹙着眉头,隐瞒了一二,可这事一旦拖久了便瞒不下去。
那蛮夷在信中言辞猖狂,直言若不交出真正的柔嘉公主则要撕毁条约,掠夺边关城池,大肆屠戮边关百姓。
他如何交得出柔嘉,这本就是个计谋,只这蛮夷狡猾得很,既要人又要他免贡。
单方面撕毁了合约,还胆敢猖狂挑衅,也不知那叛变的替身同他吹了什么耳根子。
本就是个附属国,养得野心大了同左相一般双双与他施压威胁。
左相那老匹夫依然称病抱恙,他的那些个属下老神在在的看着朝堂上的其他党派争吵,更是令他心头怒火冲天。
于是他便念起了在椒房殿不记前尘安然享乐的晋柔嘉,念起了那日怒火扰了理智,压着她在书案上寻欢作乐,弄脏了好几张奏折......
才着人寻了个由头,欲哄骗晋柔嘉前来投怀送抱。
晋殊有些心虚,掐着她下颌的手顿时卸了力道。
“朕疼娇娇还来不及。”他顿了顿又添了句:“日后可不能再因这事而瞒骗朕。”
晋柔嘉长睫微颤,止了哭声,弱弱地应了句,算是有惊无险的过了这一遭。
晋殊见怀中小狸奴止了哭声,安抚似的在她樱唇上蜻蜓点水般啄吻。
晋柔嘉定了心神,靠在他胸膛上,耳侧是胸腔里那颗怦跳的心脏发出的声响。
二人久久不语,空气中一片静谧,忽传来他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抱着她身子的手臂横亘在她后背,骤然缩紧,迫使两人又贴近了几分。
“乖娇娇,莫动了。”晋殊沙哑着嗓音,藏不住的星火。
在寻欢作乐一事上,晋殊不止一次失控,他也曾寻了其他美艳女子,然而一旦她们tuō_guāng了站在他面前,他便了无兴趣。
傲人的玲珑身段在他眼中也不过是令人作呕的一团肉,可只要,一想到晋柔嘉那张殊色娇容,他便蠢蠢欲动。
晋柔嘉不知不觉中好似成了他的弱点,而人但凡有了弱点便会有所顾忌,从而处处受人要挟,他大可将人送到蛮夷身边,牺牲她保全边关,亦可送到宋子安身边,让左相那老匹夫与嫡子生罅隙好让他趁虚而入,扼制他的勃勃野心。
然而他做不到,他只想为晋柔嘉铸造一个金制的鸟笼,将她永远囚禁在自己身边,任何人都窥视不得。
“陛下,边关八百里加急!”吴太监慌慌张张的在殿外扣门,高声喊了下。
晋殊抚着柔嘉乌发的大掌一顿,眉间隐有怒气,显然被打断了与皇后的温情令他十分恼怒。
晋柔嘉见机在他唇边啄吻:“陛下政务要紧。”若是忽视她倏地亮起的眸子和浮于表面的喜悦,晋殊当真会觉得皇后不愧是母仪天下的典范。
晋殊无奈一笑,寻上她的樱唇,温柔的舔吻:“你呀......”后头的话他未说出口,吞没于唇齿间,说再多也变得无关紧要。
待晋殊走后,晋柔嘉招了哑婢伺候自己梳洗,又偷摸往暗道留下了纸条:边关有异。
晋昌明静候几日,终于等到了胞姐的信件。急匆匆的拿着纸条就去找主持商议。他一边吩咐先帝原先留给他和胞姐的暗卫去打探边关之事,一边洋洋洒洒将事情发生的前因后果通通书于纸上,传递到暗道里。
晋柔嘉深蹙着眉,久久不能平复心绪。她万般想不到,促成晋殊登基的谋划里还有她的一份力。
再说这方,晋殊怒气冲冲得瞪着手中的信件,胸脯上下起伏,手背青筋暴起:“混账!”他一把拂过书案上的笔墨纸砚。墨汁四溅,染上了明黄衣袍。
阿奇勒可汗在密信上用粗俗的语言再次逼迫他命他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