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止开始回忆那个梦境,那样的真实,似乎他真的经过了那么一世。梦境的前半段基本和今生的轨迹一致,分歧在于他被流放之后。与梦境不同的是,现在的他早就联系上了前太子旧部,目前正和姚景年斗得死去活来,两边的战争也基本上已经进入到了白热化的阶段。
薛引歌和梦中的似乎也没有多大的变化,顾行止有时候会在想,到底是梦亦或者真的是前世?其实他也分不清了,就跟庄周梦蝶一样,谁知道会不会是蝶梦庄周呢?
后来,顾行止与姚景年依旧不死不休,但他的结果显然比前世好太多,因为薛引歌的出谋划策以及她雄厚财力的支撑,顾行止的军队很快就打入到了京城,姚景年败了,与其相关的人全部被下狱。
顾行止松了一口气,看到一旁无忧无虑的薛引歌,不禁想起梦中临死前的自己来——梦里的他是真的喜欢薛引歌吧,所以死前还念念不忘要让她知道他喜欢她,可是人死如灯灭,如何让她知道?
顺利登基后,顾行止迟迟没有处置姚景年,想起梦境中两人多年的惺惺相惜,最终却还是走上了反目成仇的地步。这辈子两人的交集并不多,但确实可以说是棋逢敌手,只不过他似乎比姚景年运气好些,如今他胜而他姚景年败了,和梦境中截然相反。
姚景年见到顾行止似乎并不意外,更像是直接在等他出现一样。
“你来了。”
“嗯。我有些事情想问问你。”顾行止顿了一下,联系到之前的梦境,便问说,“你……你当初是否想招揽我入你门下?”
“是啊,顾大人和你都是难得一见的人才,我自然是希望你能为我所用,只是皇帝他疑心病太重杀了顾大人,你被流放后我本想找到你,可惜你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
顾行止沉默,之前不能理解的事情也得到了回答,当初皇帝杀他的父亲确实是怀疑他父亲是先太子遗孤,只是后面不知道为何没有杀他而是流放,让他在流放的途中遇见了先太子旧部。
“我没有想到你居然会是昭明太子的血脉。”姚景年叹息说,“大概是父债子偿吧。我父皇当初杀了昭明太子登基,如今你也将我拉下来自己登上那个位置,还真是因果报应。”
看着这样的姚景年,顾行止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良久之后才说:“我不会杀你,却也不会放了你,你和你的家眷会被幽禁在皇家别院,这是我能给你的最好选择。”
姚景年苦笑,看向顾行止说:“如果我是胜利者,那我不会像你这么心软,我只会为了以绝后患对你赶尽杀绝。你终究还是没有学会帝王家的冷血无情。”
“我其实并不怎么想当皇帝,我有自己的职责。为先太子正名,为其部下伸冤,这就是我当初非做不可的事情。只是我如果要做到这些事情的话,必须登上那个位置。”顾行止说,“如果你当初愿意那样做的话,我想我并不选择这条路。”
姚景年笑说:“如果我知道了你的身份只会杀了你,这是我和你的不同。”
顾行止沉默,这和梦境中几乎一模一样,那时候的他想让姚景年为先太子及其部下正名,然而姚景年无意发现了他的身份之后,却欲除之后快。
顾行止都不太明白那究竟是梦境还是真实存在的前世?
从牢房出来后,顾行止回了皇宫,鸿胪寺卿邓文烨求见他,来询问关于册封的事情,对于昭明太子以及顾行止的父母顾景之和洛雪基本没有任何异议,但薛引歌的身份邓文烨却迟迟拿不定注意,不知道顾行止想如何做。
听完邓文烨的陈述之后,顾行止不由得想起了那个梦境,他是真的喜欢她吗?
“此事暂且放着吧。”
邓文烨小心看着顾行止的神色,终究还是应了一声随后退下。
若是真的定下了薛引歌的封号,那他们今后隔着身份的障碍,只是怕再没有了其他可能。顾行止也不知道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想法,但他想起那个梦境总觉得是在警示他。
薛引歌没有入驻皇宫,而是在京城内她自己买的别院中居住,顾行止见到她的时候,她笑着说:“你这个大忙人如今怎么还有时间来找我?可有什么事?”
顾行止并没有什么事,他只是突然很想看看她而已。
“若是没事我就不能来找你了吗?”
薛引歌摊手,随后将热茶递给顾行止说:“宫里的事情忙得如何了?”
顾行止喝了一口茶,抬眸看向薛引歌说:“关于你封号的事情,我暂时没有想好,你可有什么想法?”
“这……我倒是没有什么想法,要是我有了封号的话岂不是要一辈子都困在皇宫了?那我可不喜欢,还是不要了吧,我还想看遍大辰山河,然后将自己的生意做到全天下去呢。”
顾行止笑了笑,心想,不让她困在皇宫才是最好的选择,何必用封号限制了她?
后来,闲来无事的时候顾行止总喜欢来别院找薛引歌聊天,有时候是问问她关于朝政的一些建议,有时候也只是想单纯聊聊天,如今他的身份地位,想找个人说说话都是极难的了,好像所有人都变了,只有薛引歌对他没有任何改变。
“你有没有过心动的男子?”
“怎么你要给我赐婚?”
顾行止摸了摸鼻子说:“你若是有喜欢的男子,可以告诉我……”
薛引歌吐了吐舌头说:“没有。能让我心动的目前只有大把大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