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上就是从这张大床上醒过来的,床笫之间处处都遗留着男人无比熟悉的荷尔蒙气息,让她无比厌恶,甚至是恐惧。
她亟不可待的躲着这个男人,以及跟这个男人有关的一切!
冯映杰却紧紧按住她的肩膀,有些恨其不争的朝着她吼道:“我跟你说了,苏夫人不会接受你的,你为什么一定要上赶着去犯贱?沈丹,你有点出息好不好?”
沈丹听了,却只觉得可笑:“冯映杰,我在你面前,何曾有过出息可言?”
她从小就被要求有出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更被教导女孩子要自尊自爱!
可是遇到冯映杰之后,一切就全都变了!
真爱的第一个征兆,在男孩身上是胆怯,在女孩身上是大胆!
所以她追逐着他,像是夸父追逐着太阳,执著而不知疲惫!
是他把她关到了监狱里,折断了她的羽翼;也是他把她当成一个筹码一样,押在牌桌上,彻底击碎了她的尊严;也是他利用她的爱,骗她给他开门,然后再用实际行动告诉她:她是多么的愚蠢下贱——
她岂止是没有出息,此刻她还没有自由,甚至是没有自尊!
“那你在苏行止面前有什么?爱吗?他对你就不是怜悯么?你被他母亲算计的时候,他又在干什么?凡事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他能每一次都站在你这里,对抗他母亲么?”
冯映杰勾住她的后颈,将她困在身底,俯下头去吻了吻她脸上的泪痕,像是哄着小孩子似的:“沈丹,别哭,忘了苏行止,跟我在一起,到我身边来,我好好对你,以后不再骗你……”
他只承诺了好好对她,甚至像比苏行止对她还要好,却唯独不肯提那个字,像是在牢牢守着最终那道防线似的。
沈丹知道,那道防线,是叶悠然,他最爱的女人。
“不要,冯映杰,求求你,放开我好吗,我再也不敢了……”
女孩低沉而压抑的哭泣声,很快被冯映杰吞吃入腹。
他吻着她*的唇瓣,伸手向她身后,缓缓拉开了裙子后方的拉链。修长有力的双腿,也一寸寸挤进了她的双腿之间……
天色有些阴沉,连燕子都在低空飞。黑风瑟瑟,吹得外面的银杏树哗啦啦作响。
沈丹在睡梦中,只觉得脚下一踩空,整个人便猝然惊醒过来。
仍旧是那间卧室,床褥间仍旧是那个男人的味道。就连她的身上,也穿着男人宽大的浴袍,自己的那条小裙子已经不知去向。
她抬手整理自己的碎发,却见自己的左手无名指空空如也!
钻戒不见了!
苏行止送给她的求婚戒指不见了!
明明她之前跟冯映杰吵架的时候还在呢,怎么会没了呢?
沈丹翻了翻自己的枕头下和床头柜上,还是没有找到。她心里一急,便迅速下床,准备找冯映杰去要。
男士的睡袍过于宽大,以至于下床的时候,沈丹都不小心踩到了睡袍的一角,整个人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膝盖上火辣辣的疼,疼得沈丹几乎流泪。
“沈丹……”
冯映杰推门进来,紧走几步,将她抱起来,放到床上去:“怎么摔了?”
她紧紧抓着冯映杰的肩膀,急得有些语无伦次起来:“给我……戒指,我的戒指不见了,你还给我……”
冯映杰给她盖被子的动作缓缓一滞,随即嗤笑:“沈丹,你到底在想什么?还以为你跟苏行止会有结婚的机会么?”
这个傻女孩,要怎么样才能够打醒她?
沈丹像是没听见他的话似的,喃喃的重复道:“那是行止送给我的求婚戒指,最珍贵的礼物,倘若丢了,行止会难过死的,我也会很难过……”
一口一个行止,一口也一个最珍贵的礼物——
冯映杰被她说得有些气血上涌,伸手从衣袋里摸出那枚戒指来。沈丹眼睛一亮,刚要伸手去抢,冯映杰已经迅速甩开她,走到床边,手一扬,当着她的面,将那枚戒指给扔了下去。
“冯映杰……”
沈丹尖叫着冲到窗边,看着冯映杰一脸挑衅的看着自己,丝毫没有犹豫,一巴掌朝他脸上甩了过去。
随即,她转身下楼。
冯映杰用舌尖顶了顶被打的那一侧脸颊,估计等下就得肿起来!
为了那么一个破铁环子,还真下得了手!
他轻抿着唇站在床边,看着冲到楼下的沈丹,翻过白色的美式护栏,正匍匐草地里寻找着那枚戒指。
冯映杰有些烦躁的别过头去,正要转身回屋子里,蓦地听到外面响起一声惊雷,夹杂着两道闪电,撕裂了灰暗的天幕。
自下午起,就一直阴天,大概会是一场大暴雨呢!
冯映杰的脚步变得踯躅起来,忍不住又回身往楼下看了看。
保姆何嫂已经出去了:“沈小姐,要下雨了,等雨停了再找吧……”
沈丹像是没听到似的,也丝毫不气馁,仍旧一寸寸的在草坪上摸索着。
那是行止送给她的求婚戒指,是这辈子需要珍藏着的纪念。
哪怕她未来不能够如愿嫁给苏行止,她也依然会记得:曾经有一个男人,有着最温暖的的笑容,会用最温柔的方式对待她,不嫌弃她坐过牢,不嫌弃她木讷,更不会趁机占有她!
他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用心去爱她的男人!
她努力跟上他的脚步,即便被他甩得无影无踪,可是留着这枚戒指,对于她而言也是一种纪念和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