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玉像是终于完成了一项艰巨使命,奔向了她的小姐。
“马仑,你去。”
那个长相轻浮的男子立刻面露喜色,朝蒙羽飞快地奔过来。
蒙羽使劲用牙咬了一下舌尖,让自己有一丝清明。
没办法,必须搏一把,她沉了沉嗓子,用以前藏沙的声音喊馨玉:
“馨玉,我就是藏沙。不要让你家小姐一错再错。”
一旁兀自发着抖的馨玉听见这声音,俨然被雷击中了一般。
片刻之后,她醒过神来,使劲摇着李芙的胳膊:
“小姐,郡主是藏沙。藏沙救过小姐,也救过馨玉。小姐,我们快放了她吧?”
“啪!”
李芙一把甩过一个大嘴巴子,把馨玉打倒在一旁的矮几边:
“没用的东西,就知道吃里扒外。”
打完馨玉之后,李芙才后知后觉地转向蒙羽:
“你刚刚说什么,你是谁?藏沙?”
李芙快步跑到蒙羽面前,抓起她的手:
“果然,有练武的痕迹。你竟然就是藏沙,你去年就知道袁烈他根本不喜欢我,你一直在我身旁看了我那么久的笑话?”
她无力地站起身,自嘲般地哈哈大笑了好几声:
“袁烈啊袁烈,你竟愚弄我李芙至此。你如此薄情寡义,就别怪我李芙翻脸不认人了。今天,我非要了她的命不可。”
一旁的马仑像是知道了什么,不高兴再上前了:
“夫人,她是郡主,是皇上亲封的。我们这么做,会被砍头的。趁还没有铸成大错,我们快收手,你随我回去吧。”
“马仑,你今天早上是怎么答应我的?”
“夫人,你也没说这个人是郡主啊?你要说了,我怎么有胆答应你?”
李芙气地转身去找趁手的东西,找到了一个青铜插花瓶,她举起青铜瓶就冲上前来,狠狠地招呼到马仑的后脑勺上。
马仑惊恐地回望了一下发疯般的李芙,就晕倒在了一旁。
李芙还想再找一个趁手的物件对付蒙羽,馨玉一下挪过去抱紧了她的腿:
“小姐,她是藏沙,是你的救命恩人,你不可以杀她。小姐,你快清醒清醒。”
李芙举起刚才砸马仑的青铜瓶,一下砸在馨玉的前额上,也把馨玉砸晕了:
“正因为她就是藏沙,我更要她死。我对她那么好,她和那个人,竟联起手来耍我,他们把我李芙当成什么了?”
蒙羽继续咬着舌尖,血从她的唇间溢了出来:
“李芙,当初隐瞒了你,是我不对,现在我真诚地向你道歉。我要相信,我是真心把你当成朋友的。你现在精神不济,伤害我并不是你的本意。你现在放我走,我就会当今日什么事也没发生过。李芙,你快清醒一点,收手吧。”
“收手?哈哈哈哈,我已经一无所有,沦为世人的笑柄了,你让我收手。我李芙现在只愿和你同归于尽。”
李芙四处环顾着,找到一个用来挂外衣的撑架,她举起青铜瓶,把一个擀面杖那么粗的分叉砸了下来。
蒙羽撑着无力的双手往后艰难地挪着,一边用祈求的眼神望着李芙,希望她最后一刻能清醒过来。
李芙左手举着那根木棍,右手就开始撕扯蒙羽的衣服。
她一边使劲往外扯着,一边恶狠狠地说:
“就是死,我也要让你死的不干不净,哈哈哈哈。”
蒙羽想抬手去阻止她,可她浑身上下一点力气也使不出。
眼看外衣已经被李芙全部扯烂,她的手继续粗暴地伸向了自己的中衣,蒙羽流下了痛苦的眼泪。
“看来我蒙羽,今日竟会命丧于此。”
蒙羽见李芙扒着她衣服的手没有停,她眼睁睁地看着中衣就快遮不住里面的肚兜,心如死灰。
人们都说,生命的最后一刻,你还深切怀念的东西,必然就是你最珍视的东西。
蒙羽闭上眼睛,脑海里浮现的竟是含光门下,袁烈骑着高头大马,皱着双眉想看又不敢看她的神情。
“袁烈,我已经原谅你了。你以后在战场上,自己多多保重。到了那个世界,我再庇佑你。”
蒙羽这样想着,彻底紧闭双眼,等待着来自李芙的暴行。
突然,一旁的窗户被人冲破,一个黑色的影子闯了进来。
蒙羽使劲睁开眼睛,还没等她看清那个人的脸,就只见一道寒光闪过,李芙就“噗通”倒在了一旁。
她脖子里的动脉已被割破,豁大的血口扑哧扑哧往外涌着血,把她手里紧拽的那根木棍都染成了鲜红的颜色。
蒙羽使着劲,仰脖去看那个人的脸,是骆伤。
骆伤一看蒙羽的样子,气得无以复加,他执着剑,又冲马仑和馨玉而去。
蒙羽连忙出声阻止,可即便再用劲,说出来的声音还是很轻:
“别,和,和他们无关。”
骆伤听了,这才急急手势,提着剑重新回到蒙羽身边。
他脱下了自己身上的外衣,把蒙羽包在了他的衣服里,便夺窗而出,一下子消失在街角。
骆伤把蒙羽带回了他住的地方:
“你中了软骨散,我去给你拿解药,再给你找一身衣服过来。”
骆伤说着,便要离开。
“你说过你不杀女人的。”
蒙羽用尽力气,轻轻拉住了他一个衣角。
骆伤摇摇头:
“她已经不是女人了,她是恶魔。”
说完,骆伤便离开了。
蒙羽躺在那里,还是一点力气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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